衡仙叶莞尔道:“是下雪了。”
沈落衡已经见过无数场雪,每年的初雪几乎是独自欣赏,不见得有什么稀奇的。但此时有人感到很新奇。这雪也值得观赏性一番。嘴角微微上扬。
古人有云:“潮落夜江斜月里,两三星火是瓜洲。”
至黄昏时分,船舶停靠金陵,四人收拾着下船。
一下船,姜月绒就意识到不对劲,其他三人也发现了。
刚踏上岸,河岸边身穿甲胄的卫兵立刻围了过来。
“干什么的?外地来的?”带头的卫兵身材壮硕,目光凶狠,脸上一道狰狞刀疤,忽而拔刀横在毫无防备的姜月绒面前,差点抹到她的脖颈。
你奶奶的!放肆!
一拳砸到那卫兵脸上,顿时鼻血流如柱。
走在后面的严望辰,晕船感瞬间消失,惊呼道:“我靠。”
那带头的卫兵抬手抹了把血,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这么暴力,狂吼着扔了刀鞘,舞刀朝姜月绒劈来。
沈落衡将她拉到身后,玉指轻轻一弹。
那人募地倒退,被几个属下扶住才不至于跌地上。眼睛瞪得像铜铃,难以置信这么个弱鸡男子也能把他推到。
这世道是怎么了。
卫兵们回过神来正欲反击。
“哎哟!是沈仙长和三个弟子是吧。老夫来晚了。怎的打起来了?”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扒开人群挤进来。
“许员外,您怎么来了。这几人是你的客人?”那胖卫兵拿手帕捂住鼻子道。
许员外惊讶道:“哟,谁打的你,这么多血。今日事多忙到现在才脱身,老六,这几位是凌云门的仙君,我的座上客。我先带走了。”
复又向着沈落衡行礼道,“各位远道而来礼数不周,请沈仙长和三位小仙君随我来。”
一架能容得下五六人的马车行驶在宽阔的长街上,车轱辘压在下过雪的青石板路,咯吱咯吱响。
姜月绒和衡仙叶两人坐在一边,掀开竹帘。
店铺林立,赌坊香院,各种夜宵生意摊,卖糖葫芦灯笼捏糖人儿的,好不热闹。街上盛装的男女们来来往往。
一块挂着“济世堂”匾额的药堂,排起了长队。
真是罕见了。
大晚上这么多人看病。
许世昌介绍说,济世堂在金陵的地位可不一般,为方便百姓看病,日夜都有人坐诊。
药堂创始人是位妙医圣手,可惜不久前去世了。
不过他还有两位杰出的徒弟,其中一位刘畅,那可是完全继承了他师傅的衣钵。但最近外出看病去了,不在药堂。
姜月绒看够了转向马车里,沈落衡闭目养神,见严望辰坐在角落里,拼命往门边缩,便奇怪道:“你坐那么远做什么。”
严望辰心有余悸,咽了口唾沫道:“怕你一拳砸到我。”
衡仙叶忍不住笑出声,道:“月绒刚那一拳可吓坏我了。”
“有这么夸张吗?”姜月绒不解。她揍人还有比这更血腥暴力的,只不过没机会施展给他们看。额,还是没机会见到的好。
沈落衡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姜月绒的视线,严肃道:“下次切不可如此冲动。”
姜月绒乖乖点头。师尊又不高兴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别伤到自己。”
师尊……是担心她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