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管,那是你们家的事,与我无关。”
她轻轻一笑,下定狠心。
玉江氏从罗府出去时,倒还算平静,可神色格外阴郁。玉怀璧心知这一门亲戚算是彻底得罪了,本还有血脉之情,现如今独余离心之恨。她心里只道算了,毕竟玉慎乌本就不是什么有前途的,他如今依附旁人才得到的任用,来日必然会有倒山时。比起亲戚来,她还是更担心家里头这个儿子。如今官家亲自赶他出天青影,已经让多少名贵人家背地里笑话了,他自然是年纪小,不懂人言可畏,只以为不上学了多开心,可不用功读书,这一辈子就是荒废了。她自然也和罗保朝商量过日后如何,虽然罗保朝说官家并不是真的动怒,可如今好学堂也不敢收他了,到底是难办。
是间,她转回厅堂,才坐下不多时,就有后院的丫鬟小晴来报事。她神色从容,微微行礼道:“夫人,押在暗房里的喜庆自戕了。”喜庆,正是那个给罗沉他们买酒的小厮。
玉怀璧像是听什么平常事似的,没有太多情绪,低着喉咙问:“怎么死的,不是手脚都捆住了,嘴里也塞着麻布吗?”
小晴低了低头,轻轻吐口,“夫人准许给水,他就自己要了两碗水喝,是憋尿憋死的。”
“哦?还学了放笑翁?”玉怀璧勾唇如嘲。从前赵汉有一个弹琴大师,人称放笑翁,后来惹恼了临淄王,被拘禁其家,因不堪欺辱,他要了三大碗水,憋尿而亡。
“奴来问夫人如何处置。”
玉怀璧思忖片刻,即道:“找两个得力的,绑在石头上,沉到后院池子底,不是教唆公子们喝酒吗,就让他死了以后也傍在许意亭吧,明天,请花草师傅到池子里种些水植,去吧。”
“是。”小晴得令退下。
玉怀璧且坐着,也是有些盘算。正这时,罗焦从外头进来,恭敬地称礼,“夫人,方才老爷命人送回消息来,官家已经罢免了咱们二公子的伴读。”
他是带着喜色的,玉怀璧闻言也是喜上眉梢,不由得语气也明快了一些,连连道:“好,好,好,也是免去心头一桩大事。”
“还有另一件事——”罗焦再拜。
玉怀璧轻扬右手,“你说。”
“小厮还带来老爷一封手书,说官家口谕,特召夫人往昭阳殿觐见,还要带着大公子。”说罢,罗焦将一手札奉上。玉怀璧接来,展开一读,几行小字,说得明白。
“你速去备车,我带沉儿进宫。”玉怀璧按定心思,眉梢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