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头也不抬,仍旧认真地看着奏折,未几,才道:“你说的朕也想过,不过这件事,到底需要安抚伯岳侯,朕也和罗保朝商量过了,他这个儿子本就不善学习,免得在天青影再生事端,搅扰了太子。”
沈群梅也只能频频颔首,自顾自言道:“说的也是,太子最近无心学习,一是为着长门宫的事,另外就是东都内的这些纷争,臣妾看太子十分忧心,太傅虽然多有劝导,但是他始终静不下心来,唉,臣妾很是心疼。”
“啧。”皇帝忽然掷笔蹙眉,啧了一声。
“怎么了陛下?”沈群梅也跟着一愣。
“没什么,敬一这个孩子就是敏感,心里有事从来不压着,不过现在这个时局他要是能专心学习也就不像他了,朕手里正好有件事分身乏术,让他去办办,也好历练历练他。”皇帝抬眸看向身边的沈群梅。她一身群青色的长裙,很衬她的肤色。
沈群梅喜上眉梢,遂道:“臣妾愿意替陛下去传这个旨意呢。”
“这倒不用劳烦你,朕思忖好了,再让审山瀚去就是,只不过,朕要叮嘱你,这件事你不能插手,要让他自己做。”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沈群梅只是笑盈盈地答:“陛下放心,臣妾什么都不管。”
是时,罗府大门紧闭,事发之后,玉怀璧将两个儿子看得死死的,不许他们出院子一步。大有将闺阁女儿束之高楼的意思。期间,大夫人还来闹过,嚷嚷着要拿罗沉问罪,不过被玉怀璧挡了回去。这一次,她倒很是和气,毕竟做母亲的,能够感同身受,倘若是罗沉如今瘫在床上再也起不来,她必定比李撷桂做的还要过分。
这几日她没少奔波忙碌,转圜家事。只不过有的时候外人能挡,家里人就挡不住了。
今日一大早,自己的嫂嫂便没好气地登门造访。
玉怀璧十分客气地迎她进了正堂,好茶相奉。她这位嫂嫂是大司农江广宁的堂姐,早些年祖父玉穿山健在时,就做主给两家的腹中子约了婚姻。那时江家是工部尚书,也算门当户对。如今,江家依附伯岳侯,很是得力,罗家却与伯岳侯交恶,因此,玉怀璧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位嫂嫂了。
“不知嫂嫂今日贵足踏临,所为何事?”玉怀璧只着素衣相见,也不上妆,看得出来很是怠慢。
这位玉江氏倒也没挑理,只不过很是阴阳怪气,斜瞥了她一眼,柔柔道:“你们罗家如今位高权重,气焰大的很,我斗胆来一趟,倒惹你不自在了。”
若是旁人说这话,玉怀璧必定还口,可这是本家嫂子,就只好赔笑道:“嫂嫂这说的什么话,许久不见,真是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