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爵登时糊涂,疑道:“你这个时候见他做什么?”
小厮领命退下之后,罗保朝才背着手对高爵说道:“咱们尚且不知孩子们为什么被捉拿住,只是听这些小厮们一人一嘴的,若是在长街上跟人起了冲突,凭咱们的家门,还有敢造次生事的?要是真有人不长眼,也只有伯岳侯了,你且看他们顶上,沉儿被架着,那个人似乎在等什么,又或者他们在顶上说了什么,总而言之,没有大事。”
高爵这才仔细镇定地看着台子顶,只见罗沉虽然被那人架住,但是靠在了柱子上,却也不怎么慌张,也没有张手舞脚。又把罗保朝适才的话细细思索过,心里才安定,于是又问:“可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坐视不管吧。”
罗保朝轻轻摇头,只道:“自然不会,你去找几个心腹,仔细打听着这人群里看热闹的,我倒要看看,祸患在哪儿。”
“你瞧,下面是我爹来了,你们伯岳侯府还真是不怕事儿大。”罗沉听见疾驰的马蹄声,便用余光去瞥,正见到是自己的父亲,于是恶狠狠地对面前之人告诫着。
这个身着群青色锦衣的男子乃是伯岳侯府后院的大护院,叫元献更。
他甚少露面,今天是被时不敏带着出来闲逛,却不巧在长干午市上遇见了一个小商贩卖糕点,叫砗磲花儿。时不敏一时好奇想吃,就吩咐手底下人去买,却不想那人不卖。正巧,高家的竹叶与竹枝来买砗磲花儿,只说了从何而来,谁派遣来的,那小商贩就要慷慨相送,时不敏更怒,遂与之争执。原本就是小打小闹,轮不到元献更动手,可是时不敏下手没有轻重,打伤了竹枝,有嘴快的小厮传话回了罗府,罗沉等人便赶奔过来。那罗沉也是不让人的,抄起来一根木条就打在了时不敏的肩头,三尺三的木条硬生生给抡断了,元献更这才动了怒。
元献更不是鲁莽之辈,待看了一眼台子下的光景,心里便算计。
时不敏正在一旁捂着肩头,脸上又气又恨,咬牙切齿道:“你不用听他废话,给我把他从这儿扔下去,出了什么事儿我给你兜着!”
高爵与罗明与他们相隔十来步远,面上也都是焦灼之情。罗明急的额头上都涔满了汗,他伸手抹了一把,白皙的小胖脸两颊生红,声音也几乎嘶哑了,直道:“我哥是朝廷一品命官的儿子,你们要是敢动手,就算是伯岳侯府也都得遭殃,天子脚下,你们岂敢?”
时不敏听了更来气,也不理睬罗明,大步走到罗沉面前,恶狠狠地说道:“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们家放肆太久了!”
罗沉紧咬牙关,从唇齿间露出几个字来,锥在时不敏耳朵里,“你们家才最放肆。”
时不敏哪里容他多嘴,一拳头猛地捣在了他的肚子上,别看他年纪小,这一拳可真是用尽了力气。罗沉吃痛,低声嘶音,眼神满是错愕,这时不敏不是肩头受伤了吗,怎么还能挥动拳头?还不及他想明白,时不敏便一手拽起来他的领口,生生把内衬翻扯了出来,“今天我就让你从这台子上跌下去,看看你还敢不敢逞口舌之快。”
元献更先是一愣,而后缓过神儿来劝阻道:“小侯爷,不好真的动手。”
“你怕什么?我自己动手!”时不敏说着就把罗沉的脖子给按到了半空。
“小侯爷!”元献更也不等他回话,抬手就拿掉他的手,而后又将罗沉抵在了柱子上,“小侯爷要是泄愤,有千种万种的方法,何至于要了他的命,这是最不理智的,若是侯爷知道了,只怕会动怒。”
他低眉顺眼,似乎有些为难。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拦我?记住了,你自己的身份,我爹也早就想好好整治整治这罗家了,何不就从这能说会道的开个刀,反正他们家还有一个,想来也无妨。”时不敏眼神冷撼,真是有了肃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