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从屋子里出去的小鹤却是彻夜难眠。
屋子里那枚铜钱是她的,可她的铜钱不是让劫匪给搜刮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姑娘的书房里。
她希望是劫匪卷土重来的意思,可是看自家姑娘的模样,并不是。
倒好像他们是一伙的,这一枚铜钱是个暗号一样。
那刘妈妈的死,岂不是也和姑娘有关吗?
今天的事本来就奇怪的很,刘妈妈恨不得和她们西院划出一条长长的界限,可是今天偏偏和她们一起去了专诸巷。
专诸巷她去了这么多次,都太太平平,可就是今天遇到了劫匪。
她的脑子并不灵光,翻来覆去的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起身去看看解时雨睡好了没有。
解时雨安然入睡,不用她分神。
看着解时雨平静而苍白的睡容,凭空的,她对解时雨多了一丝惧意。
就在她掖了下被角,准备离开的时候,解时雨忽然睁开眼睛:“怎么了?”
她睡的浅,小鹤一动她就醒了,再一看小鹤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点灯。”
小鹤被她吓得一个哆嗦,慌慌张张去点起油灯,随后就手足无措的站在解时雨身边:“我、我来看看姑娘盖的严实不严实,夜里露气重。”
解时雨心平气和的打量她:“晚上吓着了?害怕就在屋子里打个铺睡吧。”
她这一眼,看的小鹤心里发虚。
许是她弄错了,那枚铜钱上头虽然也有刻痕,可也没规定有刻痕的铜钱就一定是自己的。
然而她对着解时雨黑而幽深的眼睛,又不由自主的害怕。
“姑娘,刘妈妈她——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解时雨看出了她的慌乱和恐惧:“侍卫亲军不是来了吗,他们是御前三衙,这点小事自然是能查清的。”
小鹤点头,觉得也对,侍卫亲军都来了,姑娘总不能比他们还厉害,能瞒天过海,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既然想多了,那就去睡觉吧。
她又关上门,回自己的小杂房里去睡觉,脑袋挨在枕头是,依旧没有睡意。
可心里,她又总是不安。
她感觉解时雨不知不觉变了个样,像是长出了尖利的刀锋,谁碰上就会落个鲜血淋漓。
从前解时雨也沉默,然而沉默单就是不想说话,现在的沉默却是有目的的,总像是在密谋着什么一样。
就连眼神,在黑暗中也变得深邃起来。
她使劲摇头,觉得一切只是她的臆想。
但是这种臆想,依旧让她有了变化,从前她对解时雨是忠心、依赖、言听计从,如今在这一串词后面,还得再加一个怕。
解家除了痛苦的刘妈妈,其他人都安静下来,走在街上的庄景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文定侯府的后门。
今夜夜色不算明亮,不过没有雨,还挺舒服,他蹦起来,从墙头摘下一朵小黄花,在手里捏碎了。
这样深的夜,最适合月下幽会。
来来回回走了几遍,角门悄悄打开,一个小丫头从废弃的角门里钻出来,一件斗篷从头遮到脚,没有提灯笼。
朦胧夜色中,小丫头的脸是文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