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这话说得不太清楚,饶是如此,连沈怡都暂时忘了接儿子,重又坐下来开始想,中间还有些不确定地为了沈复一句:
“唉,说起来,那晚晴院是挺偏的,我都想不起来里头是何摆设,阿复,你也想一想…总不至于…里头有什么特殊的物件儿吧?”
见沈复摇摇头没说什么,沈怡便吐一口气,继续想。
旁边的贺叔也没吭声,凝神不知在想着什么。
沈复这边,则是在反手握住周衡的手后一直在她手背上无意识地来回轻抚着,过了会儿,倒是停了下来,然后看着一直看着自己的周衡低声问了句:
“可是想起了那图?”
眼看周衡的眼睛瞬间亮了,咬着嘴唇欣喜地点点头,沈复便也笑了,抓住她的手晃了晃,对着其余两人轻松地说道:
“要么先说到这儿吧,反正一时半会儿地也说不清,长姐先去把阿华接过来,差不多也该吃晚饭了。”
“哎哟还留个谜面让我们猜呢!”沈怡一边说一边已经站了起来,确实,儿子已经玩了这么久,碰上只小狗子,一人一狗可别玩疯了,还是得赶紧去看看,阿衡刚才说的那事,充其量也只是个猜测,到时可有的是时间想。
贺叔则是听了后笑眯眯地表示,自己得回去换身衣裳:
“刚才回来后急着想跟你们说话,匆匆擦了把脸就过来了,刚好,回去也可以顺便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忘了跟你们说。”
于是两人一道出了门,屋里便只剩下了沈复和周衡。
周衡记着刚才的话,便干脆回内室把那幅《柳湖胜景图》给拿了出来,摊在桌上打算跟沈复一道再研究。
沈复则记着刚才说的自己曾派人去查柳湖沿岸之事,并没去看桌上的图,只诚恳跟她解释:
“阿衡,当日你跟我说了柳湖沿岸情况,事后我派人去查了,一来是想趁热打铁赶紧把那日相关官吏当值的情况给查清,以便知道对方的具体人手布置,二来,我也不瞒你,一开始是对你所说之事将信将疑,毕竟你一个姑娘家,被人打晕了还能侥幸生还,可说是万中都无一,此事太过匪夷所思。”
“再后来,”周衡看着他柔声接了话:
“虽然我跟你说了实情,但此事依旧太过匪夷所思,是以你也还是将信将疑,试图想要找个当时的人证,最好是亲眼看到我在水里游泳,对不对?”
见沈复神色忐忑地点点头,周衡不禁笑了,拉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表示:
“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如此匪夷所思之事,你要是一下就相信了,才是…”脑子有问题呢。
“所以你不用跟我解释,我肯定理解啊,你是怕我生气吗?”
沈复喉结动了动,最终,嘴里还是说了句:“阿衡,多谢你的一番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