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家的这些事情,贺叔当年应该是奉了先帝之命去了解了下吧?而且我猜,后来姜家也肯定知道此事。”
见贺叔笑着点了点头却没说话,也没有什么惊讶之情,似乎在鼓励自己说下去,看来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而且故事估计也讲得差不多了,贺叔这是想问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呢。
便又低头认真想了会儿,理了理思路又组织了下语言,好在怀里的小朋友也挺配合,依偎着她没什么动静,之后周衡便字斟句酌地抬头说道:
“姜小姐当上了皇后,姜学士后来又成了太傅,嗯,自然也知道,当初他们家的情况是让皇帝满意的。但是呢,老实说,这纯粹是我自己个人的看法哈,你们听过就算:我是觉得,如果单纯看黄姜花这件事,那便只是某个所谓有慧根的小孩子与佛有缘的一段佳话,没有什么功利心牵扯在内。”
“但是呢,后来却有了姜小姐被选为皇后之事,那整件事从头到尾再连起来看,便有些耐人寻味了,或者说,略有那么一点点刻意的人为痕迹。”
“连我都看出来了,相信但凡知道这件事的,肯定也都有些想法,觉得姜家人处心积虑啥的,先帝英明洞察,定然看得更清楚、想得更长远,但姜小姐却还是当上了皇后。”
“那我斗胆猜测,兴许,原因有二,一是先帝觉得此事无伤大雅,但如果真是这样,今日之事,就算皇后娘娘那边用这黄姜花来做引,贺叔你也大可以提一句便过,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给我们讲故事,所以,我觉得,当时情况并非如此。”
“那么就可能是第二个原因了。”
说到这儿,周衡偷偷看一眼,见贺叔微微点头,而沈复则双眼发亮地看着自己,心知此事大概**不离十了,便朝他微微一笑,放心地往下说:
“贺叔你现在跟我们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应该是你调查到的真实情况,但是,当初你跟先帝汇报时,可能略有些出入,呃,也不能说是出入,但是,不好意思哈,写文章不是还有春秋笔法么,对吧?”
这话说完,果然,贺叔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春秋笔法,这比喻有意思!”
沈复则神色一松,看了眼周衡,笑着说了句:“看来还真是让阿衡给说对了!”
一听就知道是在夸心上人,生怕贺叔介意刚才那个“春秋笔法”的形容,沈怡对自家弟弟的话暗自撇嘴,但也对周衡表示佩服,这么短的时间,她一个周家小姐,周家姨父也就是个五品官,靠的还是祖上荫封,别说对宫里了,哪怕对朝中情况,想必也知道的不多,这位衡表妹却能说出这么一番见解,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对此,沈怡把功劳归于那位周太夫人,觉得定是老太太对这位长于她膝下的嫡孙女教导有方,没看阿衡她现在得了夸奖也依旧不骄不躁,还笑眯眯地表示:
“我也是讨巧,毕竟,我刚进来时就看到,那时你们应该已经聊过一些了,却神色轻松,后来我便想着,皇后娘娘送来这支姜花,除了表明身份,可能更多的是想借着当年的姜花之事对贺叔释放善意,毕竟人的惯常心理,一般来说不太会愿意提起那样的一件旧事,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她知道当年事贺叔有过帮助,也表示她还记在心里,希望还一个人情,或者更确切的说,借此表示此事对咱们有益无害,你们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