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还未说话,周衡已经有些意外地问了:“是贺叔吗?彭大娘有没有回来?”
得知就贺叔一人,周衡“哦”了一声,倒也没什么失望,只道是贺叔接了沈复的信得知王府着火的事赶了回来,又或者是中南道那边有了什么新情况。
却见暮云听了这话后神色有些古怪,连带沈复都看出来了,虽然先是跟周衡解释了一句:
“是我派人让贺叔回来的,你说的那位彭大娘,毕竟跟咱们府里不算熟悉,应该没有跟着一起来。”
但眼看暮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是生了好奇心,这家伙平日里跟着自己,可从来都是努力端着一副板正的样子,这种样子可很少见,便又问他: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么?”
“也没什么,”暮云挠挠头,看了下旁边站着的周衡,说了句:“师父刚才是跟属下一起过来的,半路上遇到了沈嬷嬷,便说有话要跟她说,等下就过来。”
跟沈嬷嬷有话说?周衡眼睛一亮,看向沈复:难不成在外这么多天,贺叔蓦然发现,他还挺“想念”沈嬷嬷的,迫不及待想要抓紧时间跟她“叙叙旧”?
沈复听了暮云的话,先是有些茫然,待到看到周衡只差明说的八卦表情,眉头一皱,心里只觉荒唐不可能,当着暮云的面,倒只说了声:
“既如此,稍等便是,你让外头候着的春雨去泡壶茶来,哦还有,郡主那边,已经派人通知了没有?”
得知贺叔刚一回府便已派人通知了沈怡,沈复脸色微松:
“既如此,你去外头迎一迎你师父。”
一边自己把摊在桌上的那副画给收了起来放入画轴,温声跟周衡说道:
“我画技不佳,这画你既然喜欢,就放你那里,反正只是收着,也不用请人裱了,免得贻笑大方。”
周衡自然不答应,一边把画轴接过去,一边表示: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回头你还是让人裱了吧,我想挂在房里。”
沈复其实也只是表面谦虚,当日买来的那副拙劣的昙花美人图,周衡都能当个宝贝样挂在窗前,自己这副月下赏荷图,怎么着都要好出一大截,让她每日里看着自己的画,也是一件美事,当下便也不再多说,笑着应了声:
“如此,依你便是。”
之后很快,贺叔便到了正院,因着刚才暮云所说的那句话,这会儿周衡便观察得很是仔细,却不想,这么一看,还真是让她看出了些情况—
这贺叔,看着怎么比以前精神了很多,甚至还年轻了些?哦对了,连身上穿的衣服感觉都比以前的要鲜亮,本来胖胖的身子看着也有些清减了,怪不得!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沈嬷嬷么?因为远距离思念而消瘦、又因为要久别重逢而特意装束一新?
也不至于啊,这才多久?顶多也就两三个月,不算久别啊,不是说这位贺叔以前也会时不时跑出去很久才回来么?难不成一直都是这么激动?那干嘛…一直没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