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昨晚之事,我并非临时起意,你的情况,也不是今时今日才有,所以让你为难的这些事情,其实我也早就有过考虑。”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彻底止住了哭泣,沈复摸了摸她哭得有些汗湿的头发,再说了句让周衡震惊到不顾眼睛红肿立马抬头看他的话:
“阿衡,我心悦你,也盼着你能留下来跟我在一起,只是,你有你的难处,我并不想强留你,所以,有朝一日,等找到了那马首玉雕,如果你真的要走,我…会遵从你的意思。”
见周衡仰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沈复心里难受,仰头看向了账顶:
“你放心,这是我的肺腑之言,绝不是哄你。”
“而且从今以后,我都会尽力帮你找到那马首玉雕,是去是留,到时全凭你自己说了算。”
“那,在那之前呢?”怀里的人幽幽问了句。
“在那之前…”沈复眼角湿润,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低头看她:“阿衡,你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可好?”
“好!”怀里的人呜咽了声,贴紧胸膛双手抱住了他:“沈复,谢谢你!”
后来情绪稳定下来、喝着苦涩汤药的周衡,心里其实有一些自嘲:沈复刚才的承诺,对他来说自然已是难得,其实跟自己的所思所想并无差别,毕竟,谁也不知道,那马首玉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也许很快就找到了,也许要十年八年,也许…这一生也没法找到。
但,自己就是愿意听他那么说,也愿意相信,马首玉雕会找到,说白了,自己也许并没有那么在乎马首玉雕什么时候会找到,在乎的是沈复肯答应到时放自己走,而因了他的那句承诺,在那之前,自己便可以安心地待在他身边。
所以啊,周衡一咬牙,仰头把剩下的汤药一口喝尽,其实我就是想要跟他待在一起吧?不管时间能有多久。
那就先这样过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最起码,也许是一个月两个月,也许是一年两年,也许…可以更久,我曾经拥有过这么一个人。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人生苦短,我是21世纪来的姑娘,老天爷给了我这样的一段奇遇,总不能太过辜负了不是?
还有什么未婚姑娘家的名声忌讳,有赐婚圣旨,有长辈同意,那,又有什么可被束缚的呢?
至于以后会不会跟沈复成亲正式加入靖王府,反正现在三公主那变态还没解决,中南道的铁器也还没找到,事情且多着呢,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怀着这样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思,从那以后,周衡便再也没在沈复跟前提过马首玉雕,只把自己当成了周家表小姐,除了琢磨着如何帮助沈复对付三公主,只一心一意地享受着跟他在一起的时光。
而沈复,虽然心底仍有一丝苦涩,却也很是配合地没再多说什么,只在夜深人静时,偶尔会自嘲地觉得,自己如今这般患得患失的心境下却依旧要强忍着去帮她找那马首玉雕的情况,简直像极了得知妻子患上不治之症的丈夫,在为她遍访名医之余,总是惴惴不安生怕哪天一早醒来她就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