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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点20分,列车抵达一座小火车站。
略费力跳着下到站台上,陆薇语有点点愣怔。
因为这是一座客货混用的三等站,站牌是与股道平行的立碑,谈不上有什么站台。
连站台上原本的水泥地面都间或有脱落痕迹,尤为斑驳。
拢共只有三条股道。
陆薇语的目光更是有跟随一位下车的乘客,就眼睁睁的看着他顺着股道直接向前,渐走渐远。
回头再看向连个指示标都没有的站台,她忽然就不知所措起来。
“走吧,先出站。”方年一眼就看穿了陆薇语的心思。
这小姑娘是真的没去过乡下。
还好这个小火车站的货运列车运送的是普通货物,不像大坪火车站那样,整个货运站场都是煤炭。
若是那样,方年估计陆薇语当场就能崩溃。
一边走,方年一边问:“有没有查过之后要怎么走?”
陆薇语不好意思的道:“没、没查到公交路线。”
方年道:“那你跟着我吧。”
简陋的出站口,工作人员很懒散的看着报纸,根本都不带看票的。
这情况并不罕见,申城的部分火车站也这样,给方年留下过很深印象的鹏城西更是。
出了站,外面的景象让陆薇语更加不知所措。
完全没有一个火车站应该有的迹象。
公交车站?
没有。
站场?
没有。
只有拿着不同牌牌喊客的人,比如要不要住宿,要不要摩的,去不去邹家、金斗、罗山、美女按摩的喊声。
陆薇语紧紧跟在方年身边,被迫低下了头。
迎着无数双期待的眼睛,方年面无表情往前走了一段,围着喊话的人才散去。
接着看向陆薇语:“今天要回申城的吧,是不是还没买票?”
这个时候异地购火车票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额外的,也没有线上购买火车票途径。
陆薇语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查过,下午五点钟三十分有一趟列车去申城。”
方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道:“现在是九点多,也就是还有八个多小时,来得及,先去把票买了,然后再找车去汤阳。”
“要多留意自己的背包。”
说话时,方年将背包解下来,背在身前,陆薇语有样学样。
好在这是一个三等站,小得不能再小的购票大厅就跟满大街都是的代售点一样,完全无需排队。
方年只花了三分钟就带着陆薇语买到了今天下午5点30回申城的火车票。
拿到票后,方年讲说稍等,接着掏出手机,打开谷歌地图再次确认了一遍——其它的地图大多未开发iOS版本,或不支持中国境内的路线。
汤阳是一个村落,隶属的镇中心很远,但有非隶属的乡镇,这是中国很多农村区域的特性。
等于花家或大坪之于茅坝,花家、大坪都不是镇,而是乡,与茅坝之间互相没有关系,但距离上,都比棠梨要近得多。
离汤阳村最近的乡是东山,距离可能是3公里,没办法,这个年代手机上有地图就不错了,还想精确度,完全是做梦。
收起手机,方年道:“我去问问租车的价格,三十几公里,在农村不算远。”
陆薇语紧跟着方年,见他问了不同的面包车司机去汤阳、东山等地的价格。
大约浪费了五分钟的时间,方年最终确定了一辆成色不错的五菱之光,没选那辆看起来就特别新的五菱荣光。
价格并不是最便宜的,也不是最贵的,到汤阳小学,讲好价是65元。
但方年之前也不白问,问完都拿了司机的名片。
上车前,方年叮嘱陆薇语一句:“上车后尽量少说话。”
很快,穿着大裤衩配汗衫的司机启车开往汤阳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