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诸位难得来一趟,乡下小院也没什么美味佳肴,就略备薄酒简单招待一下大家伙儿了,还望多多包涵…”
厨房根本坐不下这么多人,敬玄只得把新打的麻将桌搬了出来。
两张拼在一起,变成一个长方形的桌子,就将就着在院子里先对付对付。
敬玄坐在上首笑容满面。
若是抛开李世民他们,这算得上是自己来大唐的头一回宴客。
而且都是“同龄人”,说话也没那么拘谨,撸起袖子就招呼众纨绔开干!
一个个年纪轻轻的,却已经都是酒中豪客。
端起大碗便如巨鲸吸水,祝了酒之后,这才举起筷子杀向一桌子根本没见过的菜肴。
才刚吃了一嘴就纷纷举起大拇指,都以为先前敬玄说的薄酒是真的薄呢。
眼下的长安城,谁家请客不宰杀几头羊做个全羊宴?
哪有光是鸡鸭鹅鱼什么的,小家子气…
结果哪知味道竟然如此鲜美!
比家里的厨子简直不要好太多!
程处默尝了一筷子花椒鸡就再也停不下来,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还含糊不清的发出了几句赞叹,他现在真想立刻赶回去把自家的厨子给炒了,合着以前都是拿白水煮鸡在糊弄人呢?!
“这些菜式究竟怎么做的?某以前怎生就没吃过这等佳肴?早知道就早些来拜访你了…”
柴哲威也赞不绝口,嗜酒如命的他,现在连香甜的三勒浆都顾不上了,抱着一颗鱼头吸得滋溜滋溜响。
敬玄淡淡一笑,心说,早些来还不一定能吃得上呢。
说实话敬玄自己本身不会几样菜,但没办法,谁叫走南闯北见识广呢?
操作技术不行,可理论知识在啊!
就这么靠着一张嘴,让李真和两个丫鬟把自己以前尝过的菜都试着烧出来。
经过无数次失败后,这才有了现在的手艺,虽然赶那些饭店大厨还差点火候,不过敬玄相信在自己的调教下,一定会锻炼出大唐最顶尖的厨娘团队。
“好吃就多吃些,以后想吃随时来,区区一顿饭而已,某还是招待得起诸位弟兄的…”
张大象心思活泛,听敬玄这么一说,放下了手中的鸭腿,疑惑道:
“你不是挺有钱的么?我可是听说你卖那些琉璃珠子赚了不少钱,光长孙莹那一套嫁妆就卖了九百贯,据说还是郑丫头给的友情价,可把杜敬同那小子给乐坏了…”
“不过就是变卖祖产罢了,不值一哂,再说了,某总不能一直靠变卖祖产过活罢?”
张大象一听,觉得他说的也是,变卖祖产那是败家子当中的败家子,连带着后人也会被人家说三道四。
见他说得这么可怜,其余几人也恋恋不舍的停止了狼吞虎咽,纷纷出言宽慰,大意是说什么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
不过敬玄闹这一出可不是为了听这么几句不咸不淡的片汤话,眼珠一转就笑道:
“所以某就想着要不要做做买卖。”
“什么买卖?”
这里面手头最紧的就数公孙衍了。
他老爹大手大脚惯了,对那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族人也出手阔绰。
前些年还帮着开了什么青楼,只卖艺不卖身那种,可光靠剑舞对击这些把式怎么可能招揽到客人?
人家楼子里的小娘子,吹拉弹唱样样都会,鬼才天天跑你这来看女人打架,所以一直是在赔本赚吆喝。
就这玩意,搞得他家里时常入不敷出,全靠陛下赏赐的那点田地过活,家当比起程处默、长孙冲他们差远了。
“伯伯这是重情重意,有这样的阿耶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换成宋国公那样的你就高兴了?对外人和气,对自己人呢?当年受萧铣牵连的那些萧氏族人的下场你又不是不知道,宋国公何曾过问过一句?”
张大象觉得公孙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人家兰陵萧氏为奴的为奴,流放的流放,也没见萧禹这位当朝执宰眨一下眼皮子。
“你说得容易,把那些族人给你,你要不要?”
公孙衍觉得张大象纯属吃了灯草灰,在放轻巧屁呢。
张大象脸一红,他有什么资格替别人豢养族人?但嘴上仍旧逞强道:
“要!怎么不要,你只要敢送我就敢要!”
柴哲威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十分猥琐,冲敬玄嘿嘿笑道:
“老玄,你府上不是缺人么?倒是可以替这小子分担分担,听哥哥的,保管你不亏,尤其是那几个会舞剑的小娘子,那身段,啧啧啧…”
几个纨绔说着说着题就跑偏了,各种荤段子张口就来,明明自己还没多大点,难道就比自己这个阅片无数的大前辈更加有经验?
程处默不耐这群混账玩意儿插科打诨,他深知敬玄拿出来的东西肯定不会差到哪去,又把话题给兜了回来:
“给哥几个说说,究竟是什么买卖?”
“酒。”
一听是酒,其余几人不禁大失所望,还以为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酒这东西能虽然亦有销路,可哪里比得过三勒浆这块金字招牌?
“比三勒浆更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