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怀寿等人回到家中第二天就让人把三百贯的赔偿给拉了过来。
都是在长安地头混的,若是答应了人家又赖账,那传出去丢脸的还是自己,哪怕心里再多不爽,事后再想办法找回场子也就是了。
但就目前来看,史怀寿是万万不敢在打敬玄主意了,家里的奴仆个个都带着伤呢,真要有什么想法,那也只能等自己老爹回来了搞几把弓弩才能镇住场子,可那样一来,事情反倒变得不好收场了。
毕竟敬玄是一位县伯的身份,他已经打听清楚了。
相比之下,武家兄弟则要难熬得多,家里没钱啊,老爹武士彟一直在外任职,老娘又走的早,家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会当家做主的,早年积攒下来的那些田产都快要被他俩兄弟给败光了。
“大哥,要不咱不给了吧?就当没有这回事,料那敬玄也不敢上国公府来登门要债!”
武元爽出起了馊主意,三百贯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除非变卖田产,否则他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三百贯的。
“你想赖账!?”
武元庆皱着眉头看向他:
“咱们好不容易跟几位国公家的子孙打成一片,可别做那些让人瞧不起的事情,真要是欠着不给,你叫咱们兄弟俩今后在长安如何抬头做人?”
“可六百贯不是一笔小数目,咱们不可能又卖田产把?上回卖了泾阳的田庄都被父亲来信责骂了一番…”
武元爽嘟囔着:
“要不去找史怀寿借?”
武元庆白了他一眼叹气道:
“这回咱们弟兄算是栽了,找史怀寿他也未必帮得上忙,你别忘了那小子最近刚花了几百贯在东市买了一件琉璃去讨宇文家小娘子的欢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大哥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咱们自己去抵账吧?”
武元爽一拍桌子,满腹牢骚的站了起来,嘴里不停咒骂道:
“现在家里本来就没得进项,前段时间遭了旱,田庄也没有收成,偏偏父亲又派人把杨氏从利州送了回来,现在还要养着杨氏这个贱人和她生的那三个孽种…”
武元庆见他又开始发牢骚,也跟着不耐烦起来,跟着站起来斥责道:
“你就少说两句,这话传出去少不了要被人戳脊梁骨,杨氏好歹也是你我兄弟二人的后母…”
“后母?”
武元爽冷冷一笑:
“她算什么后母?自己带着三个小孽种住在一边,根本就不与你我兄弟二人来往,可咱们还按月给她送去份例,家里什么事都不管,哪有这样当后母的?!”
武元爽越说越起劲:
“大哥,要我说,咱们就该去找她要钱,既然是当母亲的,给儿子些用度也是应该的,弘农杨氏那么有钱,随便支取一两件嫁妆,也够我们兄弟二人把账钱抵了!”
武元庆一听,也觉得弟弟说的有些道理,当初杨氏嫁过来的排场可不小,他还依稀记得光嫁妆就装了好几辆大马车…
想到这里,武元庆犹豫着看向还在犹自激动的小老弟,试探性的提出自己建议:
“要不咱们去找她想想法子?”
武元爽一听,顿时也住了嘴,自己先前只是随口抱怨,还真没想过这也是个办法,兄弟二人一拍即合,当场就出门往杨氏住的小院子走去。
而在应国公府的一处别院里,杨氏正在教女儿绣着女工,身为从大族走出来的女子,杨氏心中非常清楚若想女儿们将来嫁个好人家,必要的女工是一定要掌握的。
“明则,针黹讲究的是分线绕色,似你这般只顾缠针做出来的跟抹布有甚区别?你且看看阿娘是如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