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从自己办公室的衣架上拿起了帽子和外衣,他对少校说:
“我们边走边说吧,但是我得提醒你,现在的基沙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战争英雄,那个湖畔镇的骄傲了,战争改变了很多事情,战争也改变了他。”
在赤脊山这种处于王国边缘,常年战争而且民风彪悍的地方,平民们日常的娱乐总是很“暴力”,在湖畔镇酒馆宽大昏暗的地下室里,此时人声鼎沸,醉汉们围在一起,看着眼前简陋的格斗场地里正在用拳头互殴的两个家伙,时不时发出一阵嘈杂的吼叫声。
充当临时裁判的,是酒馆的老酒保,他眼前破旧的桌子上堆着零零散散的钱币,看样子是在做赌局,而在隐藏在人群中的少校的眼中,那个精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裤子,出拳狠辣如野兽一样的矮个子,正在痛揍自己的对手,一个同样精赤着身上,高大而健壮,身上布满了纹身的拳手。
虽然两个人看上去实力悬殊,但那个棕色头发的,喝得醉醺醺的矮个子却死死的占据着优势,他灵活的躲过胖子的重拳,然后用自己的拳头猛揍那个不灵活的大家伙,在老兵眼里,胜负早已经昭然若揭了。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变成一个醉鬼?”
少校眼中闪耀着不可置信以及痛苦的光芒:“他不该这样的,他应该是王国的英雄...而不是任人嘲弄的痞子!够了!够了!”
激动的少校站起身就要制止眼前这场闹剧,但却被镇长握住了手腕:
“你想知道基沙恩为什么不去找你们?很简单,因为他觉得自己愧对了你们,他觉得自己是个逃兵,我听说了他的故事,在战争最后,他被黑石兽人围攻,最后被俘虏,在黑石塔里被监禁了三年,直到去年秋天才逃出来,他遭受了很多折磨,那些兽人虐待他,把他当成溺器...呃,总之,他现在的状态很糟糕。”
镇长有些叹息的说:
“而且你也知道,去年刚好是兽人们焚烧了湖畔镇的时间,大家对兽人充满恨意,连带着从兽人手里逃回来的基沙恩也被责怪,大家呵斥他没有保护好人民,还有人说他只会杀死兽人婴儿,面对兽人战士就怂了,我知道这不是真相,但人民...愤怒的人民总是盲目的。”
“不该是这样的...”
少校喃喃自语,看着眼前的拳击比赛基沙恩获得了胜利,但却被周围的醉汉用嘘声嘲讽,老兵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身,大步踏进场地里,蛮横的踹倒了一个满口污言秽语的醉汉,然后抽出长剑,吼叫着:
“滚!都滚出去!”
眼看着局面失控,镇长站起身,摘掉帽子,这位坚毅的镇长在平民中声望很高,所以很快,整个地下室就被清空,基沙恩却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随手拿起酒瓶灌了口酒,就像是个下三滥一样坐在桌子上,轻点着自己的收获,在他背后,少校平复了一下情绪,对他行了个军礼:
“约翰·J·基沙恩长官,B连上尉丹佛斯.卡尔向您报到!”
这一声军队里才有的汇报声让醉醺醺的基沙恩下意识的挺直了身体,但下一刻,他又恢复了那种什么都不关心的状态,他甩了甩手:
“丹佛斯,别来烦我,我已经退役了,天呐,让我这个老家伙安静的过几天日子好吗?”
所罗门镇长靠在一边,他看着基沙恩,他轻声说:
“老兵,你的国家,你的人民,现在需要你。”
“需要我?你们需要我去打仗?”
醉醺醺的老兵扭头看着镇长,露出了一丝嘲讽:
“你想让我帮助他们?帮助那些宁愿啐我一口也不愿意对我笑笑的人?对不起,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