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迁到底年岁大些,为人又稳重,见宋万口无遮拦,担心他触了寨主的霉头,没来由的遭他记恨,出声遮掩道。
杜迁自浪迹江湖时便跟在白衣秀士身边,最是了解他的脾性。
头把交椅上的王伦看着底下三个头领互相交流,对杜迁、宋万在记忆之外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杜迁三十出头,瘦长的身材,在江湖上有个摸着天的名号,说的便是他的身高体长。
颌下留着胡须,面容偏黑,看着是个严肃的人。
宋万同样有着高大的身材,不过颇为健硕,云里金刚便是这强壮的汉子了,大冬天只穿着单衣,胸口还露出些许胸毛,是个鲁直的人。
王伦把先前对朱贵的话又说了一遍,夸赞了一番朱贵的功劳,又勉励了杜迁、宋万,表明以后山寨上下一心,共图发展的愿景。
底下三位头领闻言皆是应喝,一时聚义厅里倒也其乐融融。
说了会话,眼见到饭点了,杜迁起身吩咐守在门口的喽啰,叫安排酒菜饭食。
王伦见状喊住了杜迁,心想见了头领也该见见底下喽啰,故而带着三位头领,说是今儿高兴,不妨一同看看底下儿郎。
杜迁他们虽然不明就里,可也不好扫了寨主的兴致,一起相跟着来到山寨伙房。
山寨此时已有七八百喽啰,伙房却只有一处,设在第二道城关之内,方便上下两关人等一同就餐。
头领各有心腹伺候,平日里除了聚会,大多各吃各的,是以白衣秀士记忆中关于伙房的映像并不多。
想是他一向以文人秀士自居,等闲不会自降身份与喽啰们打成一片吧!可悲可叹,难怪最终只能徒呼“我的心腹在哪里!”。
王伦领着三位头领来到伙房,一路上四个人说说笑笑,他心里却在想着原轨迹的种种。
喽啰们平日里分做两班轮流就餐,一班抓紧时间就餐,另一班负责值守山寨。王伦他们走进伙房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唉,这天寒地冻的,一天只吃两顿,天天炊饼就咸菜!吃的老子看见它们就来气!”
就在王伦刚刚跨进伙房的时候,一个喽啰正把手上的炊饼狠狠的掰成两瓣,口中兀自抱怨道。
“行了二狗子!你在家时能一天三顿?顿顿都能吃到这白面炊饼?!”
同桌的一个老大哥瞪了抱怨的二狗子一眼,怪他年轻不懂事。
这年头能吃饱肚子不容易,他们都是走投无路上山入伙的,现下有个容身之地已经万幸,哪里还能挑三拣四?
“嘿嘿,我不就说说嘛。”
二狗子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倒不是成心要干啥,只是这炊饼当真吃的腻了,想了想又说:“人人都说山上强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咋到了俺们就顿顿炊饼?”
饭堂里顿时响起一片哄笑,不少喽啰笑二狗子说书的听多了。
只是他们没注意到门口的头领们脸色都微微变了,其中以杜迁脸上最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