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之所以提出五对五的比斗方案,便是知道黄药师的船上还有他的四名弟子。
不过黄药师心思莫测,闻言也没有回答,柯镇恶便只当他是默认。
于是柯镇恶便招呼众人稍退,将空间让给全金发梅超风二人。
全金发主修六合枪,已经有十余年火候,近几年又与杨妙真在一起,时常切磋,枪法越发圆满。
所为一寸长一寸强,六合大枪施展开来,梅超风只觉四周皆是枪影,枪剑交接,震得虎口微麻,单凭这力道就绝不容小觑。
真正的交上了手,梅超风反而冷静下来,知道力量不如对方,便以身法周旋。
全金发如今功力渐深,见识早已今非昔比,知道自己非是那种天生战斗悟性超凡的人,于其花费时间,强行将轻功与枪法融为一体,不如分别修炼,临阵时只用枪法,转进撤退时便用轻功。
是以见到梅超风运用身法周旋,却并未变招,依旧稳扎稳打,压迫梅超风腾挪的空间,这一手已经颇有行军布阵不动如山的气势。
梅超风武学已经尽得黄药师真传,这些年将桃花岛的武功学了个遍,招式越发纯熟,但因为与黄蓉不和,被打发到了太湖,心气郁结,内功修为停滞不前。
六年前他的武功还是桃花岛诸弟子之首,如今却已经沦为了末流。
若她此时内力再强一些,能够与全金发硬碰硬,凭借招式之妙,便能一举破了全金发的攻势,但眼下,随着对方的枪势越发凌厉,她的招式也越发凌乱起来,好几次差点躲避不及,被全金发的大枪刺中。
梅超风越打越是心寒,只觉得自己空活三十多载,少年成孤,青年失爱,好不容易重回师门,又被师父厌恶,连多看自己一眼都无,想要找回幼年时的欢乐也是千难万难,如今便是连武功也落于人下,人生如此,不若一死了之,只盼那时,师父能再多看我一眼。
念及于此,她眼中突然闪过很色,面对全金发当胸刺来了一枪,竟不闪不避,反而挺胸迎了上去,手中长剑却是横斩。
全金发登时被她这一招摄住,暗道,若不变招,长枪贯胸之时,便是我身首分离之期,于是忙改刺为扫。
梅超风方才已经打定了同归于尽的心思,剑招全力以赴,不留退路,招式已老,无法变招,枪尖扫在剑锷上,只听叮得一声脆响,宝剑便被扫飞出去。
但她脸上却全无失落之意,趁着宝剑脱手之际,身体已经迫近全金发一尺之内,左手拇指按住中指,朝着全金发的咽喉弹去。
全金发被敌迫近,长枪转折不利,反而成了负担,忙弃了枪招,使出凌波微步,想要逃过这致命一击。
然而这一下虽是躲过了死亡危机,但左边肩膀还是传来钻心剧痛。
疼痛也激发了他的凶性,刚刚拉开距离,转头就是一招回马枪,直插梅超风心窝。
“够了!”黄药师一声大喝,随即便听哧哧两声。
全金发便觉枪身一震,忙借力一个转身,化解了枪上的力道。
这边柯镇恶却是拦在了黄药师的身前,怒道:“公平相斗,黄岛主这是犯规了!”
黄药师见全金发收招而立,梅超风已化险为夷,冷冷道:“黄某行事何须按照你的规矩来!”
柯镇恶道:“若是如此,也别怪柯某不讲江湖规矩了!”
黄药师道:“你们一起上吧,我黄药师难道还怕了你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