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豪客”向来大度的他,还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没有吸引到二人的注意。
背后都是看戏的叠码仔和赌场熟客,这个时候可不能随便发怒丢了身份。
“咳咳……两位小帅哥……”沈月美提高音量,刚开口。
“你愣着干什么啊?我们都下好注了,你赶紧派牌。”成岚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扶手,打断沈月美的话,提醒目瞪口呆的阿克塞尔。
阿克塞尔看到二人背后的脸色渐渐奇怪起来的沈月美,哪敢派牌,赶忙将牌盒关上,编着瞎话:“抱歉二位先生,接下来是洗牌时间……我认为出于礼貌,你们还是应该和后面那位先生对个话,我看他找你们应该有事……”
“后面那位先生?我怎么没看到?”成岚大声叫道。
“因为你没有转过身,你看,我也没转身,所以我也看不到,啊哈!”袁安张嘴笑着做鬼脸,对成岚指指自己的脖子。
这二人原本只是想借由如此不礼貌的行为,让后面那人知难而退,以达成“不搭理人”的条件。
他们在一天之前只是四线小县城高中的高二学生,他们倒是看出背后那位肯定大有来头,但在他们的世界观中,再有来头,能恶过李永红?能凶过教导主任?还能大过校长?
所以,管他什么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如跟朋友的“约定”更重要。
但二人一唱一和的这种行为,在沈月美看来,却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
能掏出一两千万现金在赌场散客大厅瞎赌的,大概率是想找叠码仔领他们进贵宾厅进行“赌天”局。
而现在,眼前这二人的状态,摆明了就是瞧不起自己!
甚至还在出言挑衅!
自己改名叫沈月美以来,在妈港啥时候受过这种气?
是嫌我矮?是嫌我黑?是嫌我说话不够爷们?
这两个有钱的小王八蛋,凭什么只看了一眼就瞧不起我?
如果只是在私下见面,那沈月美可能会暂时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尽量和气收场,甚至放下脸面死缠烂打主动示好——毕竟面前的小年轻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出手阔绰程度,都是当之无愧的“大豪客”,而作为叠码仔,本就有接受大豪客任何程度的唾弃打骂发泄的义务。
而想对这种大豪客进行报复也非常简单,只要对方最终能够接纳他,那他自然有一百万种方法让对方在赌桌上输掉得头破血流,倾家荡产。
但现在,背后站着的围观的,不说是有头有脸,但起码都是最能在妈港江湖道上传播风言风语的“口舌”。
自己这么高调的出场主动搭讪大豪客,结果对方连理都不带理,这种事一旦传出去,那今后自己还怎么混?
眼前的局势助长了沈月美的怒气,如此想着,他更是火冒三丈,后脑勺都隐隐开始冒起青烟,拳头不由自主握了起来。
愤怒到极致便是人格本性的爆发。
他那原本就跟身高一样细短的心眼,此时此刻逆向膨胀,化身搅乱他心智的恶魔,令他恨不得将面前两个看清自己的小鬼生吞活剥。
“走了吗?”成岚看阿克塞尔慢条斯理的洗着牌,又感觉身后的空气明显安静下来,用肘关节碰碰旁边的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