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中宫这样喜欢遥集了,反正朕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这样甜蜜的话了!”
中宫娘娘听到这里居然用自己的小拳头锤了一下陛下的肩膀,“又在胡说些什么呢?你们谈谈正事吧!我也好在这里头瞧一瞧,遥集该不会怪阿阿姊没见过世面吧?”
皇后娘娘褚蒜子却根本没有等对方回答,就直接笑着拉着东宫太子殿下朝着前面的湖走过去了。
阮遥集一副呆愣愣的样子,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圣人就咳嗽了一番:“咳咳,朕的身体越发的差了起来,也不知道还能撑几年,中宫心里头清楚此事,可是从来都任劳任怨,也没有说过朕半分不好。”
阮遥集此时收敛了神色,然后有些严肃的开口:“陛下,您必须要撑住,不求您万寿无疆,您也必须要等到太子殿下羽翼渐丰才行!”
今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发愣,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句:“说来也是可笑,郑有朝堂衮衮诸公,可没有一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人,遥集,咳咳,朕将你当做知己,当做伯牙子期一样的知音,咳咳咳,也唯独只有你能够直接和朕说我的病情,和朕说朕不愿意面对的一切!”
今上说话的时候就咳嗽了好几次,阮遥集十分担心,可是他却倔强的要继续开口,并不愿意被阻止。
“说句不当说的话,也许朕根本就活不到那个时候,只是朕心里头不甘心,先皇长兄将这基业交到我手里头,可是我却不能完整无好的传给司马家的后人,这实在不能说不是一种悲哀呀!”
圣人说话是渐渐换回了我的称呼。
“朝野内外不少人都猜测朕是不是根本不想把皇位让给先皇长兄的两个嫡子?如今又将东海王赐婚了庾娘子,似乎已经彻底的放弃了他们了。”
他看上去眉头紧锁,似乎为此有些扼腕叹息。
“朕听到这些话,心里都是感觉到有些悲凉的,他们只看到了风光无比的外表,却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朕的处境是何等的艰难呀!”
说到气愤之时,圣人说话语气越发的快了起来,但是双目之中仿佛已经含有泪光了。
“先皇长兄说过,司马氏的天下要交给有才干的人,可眼下所见的,哪怕是太子,我自己的儿子也只不过是个平庸之辈,谈不上如何杰出,更不要提其他的王室子弟了,似乎上天从来不眷顾我们司马家,以至于后人一个又一个的平庸无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愚蠢之辈了!咳咳咳!”
说到这时候,阮遥集亲眼目睹今上吐出一大口血来,阮遥集连忙上前扶住了昏昏欲倒的陛下,可是今上却只是强自撑着。
东宫太子殿下司马珃自然发现了那边父皇好像有些不对劲,想要冲上前的时候,母后褚蒜子却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而后满目泪光的开口:
“阿珃,母后何尝不知道你父王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不过你父皇最严重的病是心疾呀,心疾无药可医,只希望你能跟在后头,好好学习,将来不求你成为一代明君,只希望你可以明哲保身,保住自己!”
东宫太子殿下司马珃,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而后狠狠的擦了擦眼睛,把本来要冒出来的眼泪又硬生生的隐忍回去了。
只是目光还是很担忧的看着父皇站在那地方。
母后褚蒜子却继续开口:“你父皇向来是个刚强之人,他不愿意让我们为她的病情而担忧,所以我们只要进京的陪在他身边。”
东宫太子殿下司马珃忽然意识到母后对于父皇的那种爱,的的确确是不可捉摸的,哪怕后宫里也有其他的妃嫔,可是父皇从来没有对她们假以辞色过。
今上被扶着坐下来,而后喝了一口龙参泡的水,整个人仿佛才恢复了精气。
阮遥集这时候禀告:“陛下,臣已经收到了线索,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的确偷偷在蓄养私兵,暗地里还霸占了一些铜铁矿,或许已经有了不好的想法!”
今上眉目间闪过厉色,极为果决的开口:“怪不得桓温屡次想北伐中原,原来是想找借口聚集军队,想觊觎朕这个位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