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山学,王知音心里头稍微有些烦躁。
“不是说只是短暂的过来学习一会儿吗?可转眼间都已经到中秋了,为什么还不让我们回去呢?”
身边的仆人王川,忍不住宽慰道:“二郎君,大郎君都没有决定回去,您还是要忍耐一下。”
“为什么我还没有说婚事?偏偏六郎的婚事就要提前定下来?高平郗氏表妹美貌聪慧,配六郎还不如配我?”
他心里实在是有些烦躁抑郁,这是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一直伪装出一副懦弱的模样,其实也就是为了不被人注意罢了。私下里他一直鼓励大兄,去追求想要的自由,也许他日他就能继承父亲王右军的爵位了。他,想要入朝为官,并不想在此地逗留求学,可是父亲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王川努力地奉劝他,“请二郎尊稍稍忍耐,家翁必定有他的考量的。”
“我可不管,我现在就要回建康,你就留在这地方好了,如果阿兄问起此事,你便跟他说我身体不适,水土不服,提前回家养病!倘若这中秋,天家夜宴,我没准备好的话,再难出人头地了!”
王川只好叹了口气,而后亲眼目见王二郎君王知音离去了,大郎君向来风流肆意,根本就不喜欢管琅琊王氏的事情,二郎君倒是颇有野心,可是并无甚才华,家翁所以养的六个儿郎,看上去似乎没有一个能管理庶务的,似乎都只能及得上王右军大人的一分,又该如何呢?
此时的却不是琅琊王氏子弟回到都城的好时机,可是显然,王知音是不会意识到这一点的。
桓世子桓熙,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打击,并且在昏睡之前听到了琅琊王氏王知音的名字,顿时怒从心来。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已经被人打了闷棍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在城边的臭水沟旁,旁边守着自己的是一个身材极为肥胖的流着口水的疯女人,“夫君,你终于醒啦!我喂你喝水水!”
对方那肥胖的唇的口水朝着自己扑面而来,带着腥臭的味道。
桓世子桓熙,伸手拿个石头就将对方给砸晕了,“恶心!臭婆娘,给爷滚开!”
爬起来,狠狠地给了对方两脚,再而后便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似的朝着外头没有人的地方跑了过去。
沿河街的酒楼上头,谢令姜看着焦灼不已的在那里等待自己的谢宁城,声音里冷冷的,“怎么?还在这里鬼混?不回去振兴宗族?”
谢宁城之所以在此地呆着,自然也是为了等待谢令姜的出现,那时候他们完成任务,激动无比的回了家,可是自家的老头子却特别嫌弃的开口。
“咱们青州城,历来是谢氏和崔氏的老宗族,怎么会被琅琊王氏指手画脚,你们这些混账东西,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实在是令人无语至极,还不滚过去跟着你们恩人后头,才能修的几分造化。”
谢宁城立刻麻溜溜的滚回来等待郎君回来,只是眼前的王郎君并不是真正的王知音,但是更加叫他信服。
“郎君不肯告诉宁城真名姓?”
谢令姜听到他的询问,叹了口气。
“谢氏谢寄奴。”
似乎说出这个名字让谢令姜倍感伤感。
可谢宁城整个人都愣了,似乎对这个名字感到难以置信。
在而后跪到了地上,这一次是真心臣服,他们本来就是谢氏的宗族之一,虽说自称老谢氏,可实际上他们只不过是太过平庸,是谢氏的一个分支,可最终却完全被抛下了。
陈郡谢氏才是真正的主族,是他们从祖辈开始就发誓要效忠的对象。
原本以为他们这一只只能够埋没,可没想到却原来主族从未抛弃过他们,并且派来了眼前的这个郎君过来带领他们重新崛起。
更何况在这些日子里头,谢令姜总是表现出一种超出年龄的睿智,让他们发自内心的觉得敬佩,发自内心的想要去追随。
“你自然有这个心,我自然也是会给你机会的,如今谯国桓氏在朝中何等地位?想必你们也都知晓吧!”
“颖川庾氏如今恐怕唯唯缩缩也自然是有原因的。但是你不要以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是谨慎地提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桓世子桓熙此时正是走投无路之时,倘若有人能够在此时提携他,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另外,琅琊王氏却也并不是怎样的单纯?否则也不会当年叛乱了,听说城中处处都有人称赞琅琊王氏郎君,此时便应该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了?想必你已经清楚了我所说的事情,那便放手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