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姜面色冷淡,却认真鞠了一躬,拱手作礼。
“我归来之日,便是出嫁之时,还望王门能鼎力相助,助此战一臂之力。”
谢令姜恭敬有礼,却不失风度,令王右军啧啧称奇,这个儿媳妇,必定能使王门兴旺一族。王右军书如谢家子弟,纵复不端正者,爽爽有一种风气。
“谢令姜自为我琅琊王氏宗妇,我琅琊王氏必定倾尽力量,助力此战!”
谢令姜抱着必死的决心,走之前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最后去拜祭了父亲和母亲,然后在芳华木下吹了一曲长笛,长笛婉转缠绵,极尽悲凉。
恍惚间还记得幼时父母叔伯婶娘齐聚一堂,那时候三叔抚着她的额头说:“我谢家的谢长安,以后必定是一代佳人。”
父亲饱含期许的说,“谢氏的嫡长女,必定金尊玉贵,荣华无边。”
母亲温柔的笑道:“我只是希望我的小令姜,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嫁人,生子。”
那时祖父似乎还在世,将年幼的她高高举起。“我谢裒的孙女儿,这世上还有哪家儿郎嫁不了?”
幼时的记忆历历在目,这也亏于谢长安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能力,纵使少时顽劣,但是却实在是钟灵毓秀之姿,长相也是风华绝代之貌。
谢长安从来都知道自己的责任,谢氏一族儿女的责任。
谢家千年家风,出则渔弋山水,入则言咏属文。
谢家被称为德门,自然应当德容昭彰。
一骑红尘去。平生事未休。
她从大梦里头忽然醒来,她满脸泪痕,在泪眼朦胧里头见到了阮遥集。
那个记忆里回不来的阮遥集。
她哽咽开口:“阮阿兄。”
阮遥集怜惜的将她抱起,而后让她坐在石头凳上,才连声小心的宽慰她。
“我的令姜,我的长安,我一直都在!”
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此时正在翻书籍,他瞧上去的模样是极为温和的,旁边的奴婢们都有点庆幸,相对于说脾气暴躁的南康长公主和长子桓世子桓熙而言,驸马都尉桓温是比较温柔的性格,对待他们这些下人也是比较和气的。
侍女似乎察觉到桓温有些口渴了,立刻恰到好处的上前为他续了一杯茶,桓温果然微微抬头,给了对方一个极为赞美的眼神,再而后继续看书了。这小婢女脸红的退到了一边,再而后外头便来人汇报了。
“大将军,下面有人禀报。”
管家瞪大了眼,盯着这些奴仆们,奴仆们很快的退出了院子,她们自然知道大将军时常有些军机大事处理的,自然从容退下了。
桓温略微表现出沉默,他预感到带过来的不算是好消息。果不其然,管家面色有些沉重的开口:“昆仑奴重伤昏迷,似乎不能够醒来了。”
桓温瞪大了眼,再而后慢慢收拢有些疲惫的信息,再而后才稍微表现出不耐烦的伤感,“怎么不杀了他?”
“他嘴里一直念着将军。”管家简直不敢相信见到昆仑奴时,对方几乎一身的伤痕。
阮遥集如果在这里,一定会大声否认,这和我没关系。
可惜阮遥集根本就不在这里,他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既如此,可寻找到旁的尸体了?”
“将军,好像阮少将军阮遥集又逃走了!”
“学艺不精,气煞吾也!你看着解决!”
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起身来,“备马,本公要去见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