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听的有趣,忍不住轻笑出声,瞬间也来了兴趣,“真的么?给我讲讲,是怎么样的,你爹在外人面前是那么有威严的人,偏偏就被你娘降伏的死死的,也是一物降一物了。”
石云清在她手上不轻不重打了一巴掌,笑骂她,“不许胡说,那是爹娘,你将来的公婆,没大没小的。”
腊月红了脸,端起面前的药汤子茶,一口干了。石云清却自己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小声和腊月讲起母亲说的当初趣事,“我娘说,那时候,怀着我正好是冬天,我娘就馋西瓜,馋的觉都睡不着,还哭。你想啊,邺城的冬天哪来的西瓜?我爹看着我娘哭,他也哭,石家万贯家产,却买不来妻子一个爱吃的东西,我爹当时憋屈死了。”
腊月跟着哈哈哈的笑,不知不觉的,就忽略了面前难喝的药汤子。石云清不动声色的,添了一杯又一杯的,直到茶壶里的药不知不觉都喝完了,爹娘的事还没讲完呢。
腊月看着空了的茶盅,喜形于色,“呀!今日份的药,可算喝完了,我能不能吃点酒?上次娘给送过来的,那个自己酿的甜酒酿,我吃着实在是好吃,还不醉人,连大夫都说那个东西不伤身,对胎儿无碍。”
石云清笑着招人端了一小碗甜酒酿来,腊月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感觉方才受得那些个药汁子的苦值了。
她一边吃着,一边继续问石云清父母年轻时候的事,“那你娘后来吃上西瓜没?”
“吃上了,我爹后来多方打听,总算从个西域的行脚僧那里,买到了西瓜,一两金子一个西瓜。”石云清说着说着,忍俊不禁,“我爹好不容易把西瓜给我娘弄到手了,献宝似的送过去的时候,你猜怎么着?”
腊月听的直眉瞪眼的,勺子顿在半空,一脸紧张,“怎么找?你娘一顿吃了一整个西瓜?”
“哪有。我娘就是怀着我,那也吃不下一整个西瓜,”石云清哭笑不得的,“我爹把西瓜送过去的时候,我娘只吃了一口,又说要吃葡萄,西瓜想吃的时候不给吃,这都过去一个月了,早就不想吃了,你偏偏弄过来给我瞧,这是故意气我呢,然后又哭。”
腊月啧啧的叹着,“你爹真不容易啊,虽说是怀孕人嘴馋,脾气大,可你娘也太难哄了些。”
石云清张口就来,“你又好到哪里去了吗?昨儿个是谁使脾气耍性子的,非要吃邺城的野酸浆果儿来的?那东西比不上西瓜葡萄的能买到,野生的还只有邺城才有,这会儿邺城野酸浆的苗儿都才寸把高,上哪儿给你弄去,你就晚饭也不吃了,还是娘听见了,不放心过来看了一趟,你才吃了点东西。”
腊月被他说的脸一红,垂着个脑袋一言不发的,一眼看到了那幅画,连忙没话找话的,“云清云清,你不是说这幅画缺首诗么?快给补上了,人人都说你是个大才子,才思敏捷,出口成章,拿你比曹子建,你快作首诗出来我瞧瞧。”
只要她开心,作首诗而已,又算得了什么。石云清唤丫头取了纸笔来,略一思索,写下一首七言绝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