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城早就在出来的一霎那认出了腊月,只不过此时一身下人衣服打扮的她脂粉不涂,衣衫灰暗的,额角那没有石榴花额饰遮掩的疤格外惹眼。
虽然他也吓了一跳,但一来从不曾听说这位戴将军有近女色的爱好,二来腊月这副样子甚至能说的上丑了,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人看上要去。
本打算等送走了戴将军这个凶神,再回头数落腊月几句的,谁知这位将军审美清奇,居然相中了这位扮成下人的张府少夫人。
戴雪的眼神如刀,浑身自带的战场上厮杀出来的那股子杀气压迫的之城额头冷汗洇洇,他不敢拒绝,更不可能答应,腊月也气的紧咬着嘴唇,不满的怒瞪着面前这个混球。
就在之城几乎要被吓得昏过去,腊月气的要不管不顾的骂出来的时候,戴雪哈哈一笑,松开了腊月的手,然后在之城耳边极低的说了一句话,这才大步狂笑着离去了。
他说了什么没人猜得到,只是之城瞬间面如土色,整个人呆若木鸡,被腊月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然后无论腊月怎么逼问他都不言不语的,最后被问的烦了,之城丢了一句,“他日若有灾祸,皆因你今日这一出扮装之害。”
两万两银子的“敲诈逼捐”令之城万分头痛,而戴雪给出的时间也极为苛刻,只有十天准备,最晚腊月二十七就要交上来的。
之城急得无法,到后来半夜都会被噩梦吓醒,总是梦到被戴雪砍头,或者被拿刀剐肉,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找老母亲商议。
没人敢惹这种**子,暗地里把这个土匪强盗一样的戴将军骂了个狗血淋头后,他们到底也只能自认倒霉,把家中店铺和老母亲的嫁妆折买了许多凑出两万两银子来送了过去,府中却一下子就拮据起来。
可是万万没想到等之城亲自去送银子的时候,那位戴将军又有新花样,看着跪在地上的之城也不让他起来,一条腿踩在椅子上,手里擎着个酒杯,神色阴冷的看着他,干脆挑明了自己的意思。
他说,“姓张的,你莫非看不出我的意思吗?你要想保你全家平安,当真该怎么做?真不明白?”
之城抖如筛糠,想到那天他走的时候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顿觉五雷轰顶。
这个男人当时说的是,“我要这个女人,不给我就取你全家脑袋。”
浑浑噩噩回到家的时候,耳边还回荡着戴雪那句话,“最晚正月十五,你自己掂量着办。”
正月十五前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妥当,送去自己的妻子给那人,抑或是拼死不从赌上全家的性命,如何取舍不言而喻。
他甚至到后来恨起腊月来,这个女人她怎么就这么能惹祸呢?母亲以前说她是个丧门星,有她在家中各种祸事不断,自己还总和母亲顶嘴不服气,可是这么久下来,一件件的想下来可不都被母亲说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