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谎!”之城却丝毫不下腊月给的台阶,愤怒的吼出声,“十一月末的天气,你那屋里连个炭盆都没有,怎么可能会不冷,你撒谎!”
他的手攥的腊月胳膊生疼,“月娘,”之城哀求的看着她,“你就服个软能怎么样?难道你非要冻死自己才行吗?”
腊月笑着去拂他的手,竟然没有拂开。她叹口气抬头直视之城,“之城,我膝盖不能受寒,这院子里冷呵呵的,站的久了我又该疼了,有什么话回头到房里再说行不。”
“你又打岔!”之城最近的脾气变得极差,动不动就爱发火,对娟娘也是这样,他似乎拿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让腊月给个痛快话似的,“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服软?给娘认个错就这么让你放不下身段?就这么难?非让我跪下求你吧?”
真不知道他又是哪里不顺心了,一肚子邪火没出发正巧让自己撞上。
腊月闭了闭眼睛,笑的温柔,撒谎骗他,“之城怎么胡乱就发火,你也不看我是从哪里出来的,方才就是去找娘说话缓和关系去了的,你来的正好,帮我再去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她老人家就气消了。”
“真的?”之城脸色一喜,口气立刻就变,“你真的去给娘道歉了?”
腊月没回答,故意掩唇一笑,撒娇含嗔的瞪他一眼,甩开了他的手,“这下能放我走了吧?我回去换个衣裳还要去铺子里看看呢,就不陪你了。”
她说完就走,之城关切的喊她,“月娘,吃了饭再去吧,我让丫头多添副碗筷来。”
真是个甩不掉的牛皮糖,腊月耐着性子摆摆手,“不了,早上吃了两块点心,也不饿。”
之城还想再说什么,月娘已经不见了人影,正好娟娘又挺着个肚子扶着丫头走进来,他心情好脾气也好起来,连忙上前亲自扶着娟娘,口内又是心疼又是埋怨,“这大冷天的,你身子这么笨重了还来请安做什么,娘都说了免了问安了。”
难得之城好脸色,娟娘瞧瞧腊月方才消失的地方,心内已经大约明白了丈夫这好脾气的原因,这个男人心里爱着的始终都是那个女人,自己就算是为她诞下儿子,只怕也难说能母凭子贵。
到了母亲房中说了半天话传了早膳,婆婆心疼娟娘,让她回去歇着了,这才把吕立新的那些证据都拿了出来,对儿子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之城看着那薄薄的一叠纸,头上冷汗直冒。
“娘,这……这可靠吗?您从哪里弄来的东西,别再被人骗了把自己搭进去,那衙门里也是好玩的吗。”
“自然是可靠的,你别管我从哪里弄来的,反正绝对假不了。”
之城心里略有不忍,实在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痛恨吕立新,于是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娘,咱们与立新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这瓷窑的生意上,咱们如今也压制的他们几乎没什么活路了,娘您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呢?“
“哐!”
老太太一拍桌子,桌边的盘子被震的掉在地上碎开,外头伺候的下人刚要进来又被老夫人喝住,“谁都不许进来!”
她气怒的砰砰拍着桌子,“之城啊,商场如战场啊,那吕立新狼子野心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你才见过几个人,如何懂得识人、看人?你忘了上次满有把握的去问人家要那烧瓷的方法怎么被人驳了脸的吗?我还能害你不成?”
见之城虽然不吱声了,可依然面有不服之色,老太太换了个口气,温软下来,“儿子,你向来善良娘知道,可是如今咱们与吕家因为这瓷器的生意已经闹得成了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良善吗?我实话和你说吧,换位想想,若是今朝咱们被他压制着几乎到了绝路,你说他们会不会大发善心放咱们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