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忙不迭谢过,腊月更是有眼色的挽起袖子上前帮忙,石云清当惯了大爷的人,很好意思的在一旁看他们忙碌丝毫没有帮助的意思。
看着手脚麻利做起农活来毫不陌生的腊月,老妇人一脸慈爱的笑着,在她耳边低声笑道,“好孩子,那是你夫婿吧?”
腊月脸一红,手里的刷子一顿,“不是,大娘您弄错了,他是……二水哥,是……是我……是我朋友。”
朋友?一个就是农家孩子的丫头,和这么个风度翩翩俊朗如玉的秀才公子哥儿是朋友?老大娘虽然是村里人,但是却也是年轻过的,如何看不出这等谎话来,
于是她了然一笑,“好丫头,你叫啥来的?阿昔是吧,大娘多嘴一句,你这二水哥这么出色,你可别错了主意失了机会。”
腊月偷偷看了石云清一眼,他正云淡风轻的一手背在身后赏那山中夕阳红霞绚丽,满山苍茫萧瑟,看那样子下一刻仿佛就能吟出首诗来。
幸好他不曾注意这里,不然听到这话多羞人。
大娘的家在磨坊不远处的村口,离村里还有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腊月有些遗憾的看着那一片灯火密集的村庄,遥想当初爹爹住在此处时的日子,一颗心迫不及待的飞到了村里的红叶子家。
大娘夫家姓杨,有一双儿女,女儿嫁到了村南头,儿子如今十九了还是光棍一条,听杨大娘说是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人傻傻的,也没人肯将姑娘嫁过来。
杨大爷一看有客人,怕老太婆忙不过来,连忙跑到村里姑娘家喊了姑娘姑爷来做陪,又是把晒得葫芦条干豆角泡了配着腊肉炒,又是张罗着收拾出来客房,让姑娘把家里被褥挑软和厚实的给客人铺上,倒把腊月和石云清弄的怪过意不去的。
杨大娘的姑爷姑娘一看也都是实厚人,陪着吃饭喝酒的也说不上什么话,还是腊月后来看都熟了,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咱们砚花水这里好山水,只可惜了竟然没有什么文人墨客知晓,不然做上几首诗传颂传颂,将来必定能有许多人慕名而来,成了天下名川胜地也说不定。”
杨姑爷一笑,“阿昔姑娘你不知道,砚花水这地方在深山里,到这里一趟十分不容易,道不好走,别说文人墨客了,就是平时普通路人也难得一见,住一辈子也未必能有一个陌生人路过一回。”
这话正中下怀,腊月趁机接住话头,“难道就没有一个外乡人路过过?可太可惜了。”
“也不是没有,”杨姑娘一笑颊边一个笑涡,热情的为她布菜,又看了杨大娘一眼,说道,“娘,您不是说几十年前有过外乡人来咱们村里呢,还……”
杨大爷一阵剧烈的咳嗽,放下手里的汤碗,看了女儿一眼,“丫头你话咋恁多?女人家的不学点好,就和你娘学的嚼舌头,去给我再盛点汤来。”
这是嫌她话多了,杨姑娘脸一红,连忙接过老爹的碗往厨房去了,杨老爹又冲着闺女的背影喊了句,“再滴点醋,点点儿香油。”
席间一时尴尬,杨老爹沉默片刻突然叹了口气,“你们这俩娃娃可莫生气,咱们这砚花水那个事……不太好,不是啥光彩事,家丑。”
石云清动作斯文的放下手中的碗筷,好像没有听见他们说话,满意的一挑眉,“这腊肉炒豆角真真美味,吃的我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