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门,刚上了石云清的马车,腊月眼中的泪再也抑不住,扑簌簌的滚落而下。
一张柔软的丝帕轻柔的为她擦去眼泪,石云清低叹一声,发自内心的为自己今日的鲁莽行事后悔,刚要说一声抱歉,就听腊月强忍着哽咽,低声说,“多谢。”
多谢?谢什么?为她擦去眼泪吗?
似乎知道他心中疑惑,腊月抢过他手中的帕子,胡乱擦了几下眼睛,笑道,“多谢你今天救我离开那里。”
石云清皱眉,“你的样子一点没有被救出来的喜悦。”
腊月一笑,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多了些释然,“云清你信吗?我这是高兴的泪,多谢他一次次替我的犹豫做出选择。”
“我信。”石云清瞧她坐在车厢里左摇右晃的,总感觉她还会如方才那般突然晕倒,于是他坐到腊月身边,将她脑袋靠在自己肩头,“腊月可以靠着我哭一场,不然待会带你挑选衣服首饰,只怕一张哭包脸穿什么都不能好看。”
“我没有想哭。”倔强的女人嘴硬着,眼里又浮上一层泪花。
“哎,那就洗洗眼睛。”
“那我洗眼睛的方式很不一样。”
“嗯,我知道,我怕不洗洗眼睛你待会会看不清路再晕倒了。”
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滚滚而落,她伏在石云清的肩头低声的闷泣,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揽入怀中,哭声越来越放纵,最后竟然哭累了就这么睡了过去。
石云清低声吩咐车夫,“直接回石府,马车不必停,从后门直接驶到我院子里。”
他的马车经常会这么直接从后门驶回,府里人也都不在意,可是这次偏巧遇到了有人来访。石云清的四弟和四弟妹,他的表妹,如今已嫁与四弟为妇的马香儿与夫君双双来他这里拜访。
自从石云清回来后,这两夫妇就总是来访,四弟为人他知道,万事都顺着马香儿的,而马香儿的心思他更知道,那点不该有的念想不灭,总怀着一种不轨之心。
平时也就罢了,念在姑母的面子上,自己也不怕马香儿层出不穷的手段,反正不过是个小孩子的把戏,在他眼里还不成什么威胁,纵容着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