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与其说炎威道人运道好,倒不如说是我运道好,第一次以魂通玄,便直抵上古大能的藏宝之处。是以,三百余载,苟存至今,未曾散尽。”
青衫男子哂笑了一声,语声淡且凉
苏音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庭中一片寂静。
若是青衫男子运气不好,打通了某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那位炎威道人肯定不甘心,也肯定会一次又一次地尝试打开别的通道,而此举应是极其消耗魂力的,也许用不了几次,青衫男子也会和那位石中前辈一样,魂散而逝了。
这么一看,青衫男子的遭遇,妥妥儿修仙文老爷爷啊,虽忘了身世来处,但好几百年的积累,经验条长到没边儿了。
苏音登时肃然起敬。
金手指这种东西,多多益善。
她微微躬了躬身,语声恭谨地道:
“原来是前辈当面,晚辈却是失礼了。如今倒有两个问题想请教您。一是,晚辈之前为什么总也不能打开此石?打开此石需要什么特殊的手法么?二是,今日又是因为什么缘由,前辈竟能离开通玄石,现身于世?”
怎么才能把您再塞回去当老爷爷啊?教我下呗。
青衫男子闻言,宽大的衣袖瞬间停止了晃动。
三秒钟后,他蓦地转头扫了一眼躺在地毡上的宋宝儿,用一种随意而又淡然的、如同说“今天天气真好”般的语气,微笑着道:
“道友瞧也出来了罢?此女是被人下了降。”
“哦。”苏音先自点了点头,一息后忽觉不对,登时俩眼瞪得溜圆,声音都高了八度:“啊?你说什么?”
青衫男子的笑容更淡了,清越的语声也越发地像老爷爷指点迷津:
“此女被人下了降术,观其形态,应有半年左右了。”
苏音心下一凛。
半年左右?这不就是宋宝儿发病的时长?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本宫一点都感应不到?
她面不改色,暗中却放开神识,在宋宝儿身上掠了一圈。
很干净、很正常,并无邪祟阴厉之气。
这青衫虚影莫非是在危言耸听?
刹那间,“一派胡言”四个字已然堵到了苏音嗓子眼儿,可再下一息,宋宝儿揽镜自照、一脸迷醉、对外物不闻不问的样子,却又蓦地浮现于眼前。
苏音迅速咽下了话头。
宋宝儿的举止,相当诡异。
一个整天害怕“床下有人、柜中有人”的人,却偏偏从不曾在照镜子时,说过“镜子里有人”,亦不曾在一个人理当最恐惧、最虚弱之时,放弃梳妆打扮。
苏音绝不认为普通人能有这么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