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直到这一刻,苏娘娘才深刻地认识到,自个儿就是个修真小白。
如今可好,无尘子都化成灰了,她到哪里去问破阵之法?可若是不能破阵,朱朱便只好一直被关着,这可怎么成?
抱着膝盖在榻上闷坐了半天,一人一蛛大眼瞪小眼,谁也想不出辙来,时间便也这般一晃而过。
眼见得午时将至,苏音决定先去外面解决午饭,顺带打探打探消息,看能不能查到关押朱朱之地的线索,然后再去赴宋捷之约。
一思及此,苏音的心情终是好了些。
本宫现在也是有钱人了,除了宋捷那百两谢银之外,无尘子也贡献了不少金银珠宝,如今她苏小女冠那是再也不用拿冷饼子充饥了,古代美食正在朝她招手,想想就开心。
换了身干净衣物,揣上几块碎银铜钱,苏音推门而出,迎头便见朱刘氏提溜着个小包袱走了过来,神情惶惶地,仿佛遇到了什么事。
“朱嫂子好啊。这是要往哪里去?”苏音停下脚步,笑着问候了一声。
朱刘氏闻言,面上的惶然愈加浓重,遮遮掩掩走到她面前,一面解开那几重包袱皮儿上的系扣,一面语声极低地道:“阿音你瞧瞧哇,这是我家供奉的那尊真神,我今日一早醒来,真神他老人家便成了这……这般模样。”
她越说声音越低,嗓子眼儿里带出了颤音。
苏音低眉看去,便见那包袱里一堆黑渣子,臭气烘烘,不比她洗髓伐毛的味道好闻。
她立时掩了口鼻,明知故问地道:“啊哟,怎么这么大的味儿啊?这要不是嫂子说是真神,我还以为是什么脏东西呢。”
“可不敢这般说着。”朱刘氏登时面色大变,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又凑近些,压低了声音道:
“只我也不瞒阿音你说,早上这……这真神……的里面,还有好些碎骨头和肉块儿呢,真真是吓杀人也,如今却是都化成这些了。”
她说着已是唇青面白,似又想起了晨起时的情形,神情亦由惶然转作恐惧,怕烫手似地飞快将那几层包袱皮儿重又裹好扎牢,紧着嗓子眼儿又道:
“阿音哪,这事儿你可万万莫与旁人说去,我先往别家瞧上一瞧,若万一只我一家如此,那可得去庙里好生供奉才成,真神保佑、真神保佑啊。”
她低声祷告了起来,面色仍旧青白青白地,纵是大好的日头底下,瞧来亦有些凄惶。
苏音暗地里直摇头,心说那座破庙都被我给掀翻了,你有空拜它不如拜本宫,娘娘我保你阖家安康。
自然,这话是绝不可能说出口的,是以她很快便也一脸吓坏了的样子,小声地道:“好的朱嫂子,我断不会与人说的。那您去忙吧,我也去外头找些营生去。”
朱刘氏又祷告了几句,还劝苏音诸事小心些,这才念念叨叨地去了。
苏音一脸怡然地出了杏花巷,先行拐去了落梅路的路口,找到了那个买羊肉汤饼的铺子,将她馋了许久的热汤饼海吃了两大碗,只吃得大汗淋漓,好不痛快,过后又买了一小提兜儿的甜糕、果子当零食,一路吃、一路逛、一路打听,倒也听了一耳朵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