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国境内,旌国王宫一连数道王令下到旌南王府及旌南军中,旌南与安远北部,大战一触即发。
自邹静之发丧之后,邹家军显示出一幅哀兵必胜的气势,与先前的节节败退简直仿若两支完全不同的军队。
岐雍关内那座阔大的药库内,有几座库房紧闭的大门尽数打开,全军将士上阵杀敌之前先服用解毒药物。
万寿观及君山药行全部医家、药师齐齐披挂上阵,先破素苫神秘的所谓天神大阵,秦念西、道齐、道明、宁平、宁舍等人齐齐入阵,配合医家药师,合力围歼了天神大阵中五名驱阵巫师。
天神大阵一破,素苫失去了施毒屏障,战力不堪一击。
旌国和劼国军队进入大云境内第三日夜里,两国将领突然都有了一丝后脊背在发凉的感觉。
果然,当夜子时,两国合军路过离安远一百余里处山谷时,先中埋伏,然后遭前后夹击。
当夜,安北军与旌南军似乎也出现了短兵相接,安远城外处处战声、火光冲天……
安北军大营中,大军被安北王一一派了出去,只余留了右军驻守。
右军将军看到各处燃起的战火之后,只满心期待却又局促不安,等着最后一处信号,那是来自安远城长公主府的信号,按照预定,只要那个方位出现火光震天,就证明他可以出手了。
在右军将军借着观察战况,第三次上了瞭望哨高台时,正当夜深人静,寻常人最困顿的时候,那团浓烈的火光出现了,而且越烧越烈,越烧越烈,烈得让将军有炫目之感。
右军将军知道,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咬紧牙关,回营先点了二十名亲信,悄无声息往中军大帐而去。
大帐中悄无声息,外面四处战火,他竟能从那战声的间隙里,听见若有似无的鼾声,他那位兄长,果然是如他阿娘所说,不过是比他运气好,不过是比他早生了十年,不过是把自己送给云家做了条狗而已,不然,他凭什么?
当他手中削铁如泥的匕首,终于按到了那泛着热,还在跳动的颈项上时,他忍不住心中狂跳,却突然只觉手上一软,两柄冰凉的长剑架到了脖子上。
大帐中瞬间灯火通明,安北王从那行军床上站了起来,一脸平静道:“老四,你这是想做什么?”
安四爷环顾四周,他带来的那些亲信,除了两名拿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其余人早就尽数放下了武器,只一脸漠然,站在旁边看着他。
安四爷面色一片惨白,高呼道:“你们,你们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我,我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的父母妻儿,性命还捏在我手上呢……”
安北王一脸好笑夹杂着些许厌恶道:“咱们带兵打仗的,最忌讳的就是祸及妻儿父母,当兄长的,这样的话,跟你说过多少遍?你但凡听进去一回,便不会有今日之祸。”
安四爷一脸气愤指着自家长兄道:“你,你给我设圈套,你就是这么对待你亲生弟弟的?我就是死了,也要到阿爹和列祖列宗面前去告你的状。”
安北王一长串哈哈大笑从可笑转到悲凉,才缓声道:“你猜,若是你去父亲面前告状,父亲最后悔的会是什么?”
安北王围着安四爷转了一圈儿才道:“父亲定会后悔,让你长于内院妇人之手,养成是非不分、家国不分、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关键是耳根子还极软的毛病。”
安四爷一时面目狰狞:“你凭什么说我,你不过是比我早生了几年,不过是鼠目寸光,甘心为了一个下不了蛋的女人,做他云家的走狗,否则我安家,早就该是这北地的……”
安北王厉声喝道:“住口,把他堵了嘴给我绑好!把他送进墓道里,把墓道给本王封了!让他们几个一起,到安家列祖列宗面前去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