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店大掌柜的又叹了口气道:“如今这陈娘子已经因恶逆之罪,被判了秋后问斩。就是这个孩子可怜,先前他还给我磕过头来着,头一回啥也不说,二回说是要把大车店送给我,可这样的事,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只能每日给他送些吃食,再过几年,等他长大了,那大车店也还是个营生不是。”
这时候,那埙声已经变得呜呜咽咽,不成曲调了,众人听得都极为压抑,又感慨了几句,才各自散了。
第二日一大早,秦念西几人往城外戈壁上跑了一圈,练完功回来,刚洗漱完,用了早膳,张家老祖便派人来换,说是张原生求见。
秦念西有些不明所以,拉了胡玉婷一起,往张家老祖院里去了。
张原生正拉着阿升诊脉,秦念西一见,便知是所为何事了。秦念西和胡玉婷屈膝见了礼,张原生忙退到一边,长揖还礼。
张原生笑道:“姑娘好本事,可是让我开了眼了。”
“生叔本是长辈,切勿如此客气,阿念当不起。”秦念西忙屈膝道。
张原生笑道:“今日上门打扰姑娘,原是医馆里有个病家,是个姐儿,今年五岁,也是弱症,想请姑娘出手,为其诊治一番。”
坐在一旁的张家老祖听得这处,放下手中茶盏奇道:“这也是奇事,寻常人家,若是姐儿患了弱症,不早就放弃了,还能拖到五岁,花了不少银钱在药材上吧。”
张原生拱手笑道:“老祖宗说的是,这家是城里做古玩首饰生意的,家中不缺钱财,三代一堆儿子,就只得了这一个姐儿,生下来的时候,一大家子稀罕得跟什么似的,那家老太太更是当作心肝宝贝,哪知却是这个症。”
“先前都是靠药材吊着命,到了去年秋上,原生得了君山女医馆那本脉案,研读了许久,今年春上试着用了用针,倒是感觉脉象上有了些起色,就是仍旧有些不得其法,想请姑娘帮着瞧瞧,也指点指点咱们。”
秦念西笑着看向张家老祖道:“老祖宗,咱们能待那么些日子吗?”
张家老祖略沉吟了一下才道:“咱们要在这处待上大约五日,商队走得慢,到时候可以让他们先走,我们再停留个几日,后头再骑马赶一赶,半个月以后在永城汇合,问题不大。”
“既如此,咱们要不要也开几日义诊?”秦念西眨着眼问道。
张原生听得此话,一时大喜过望,眼巴巴看向张家老祖,张家老祖笑道:“你这个丫头还真是,不要去买马驹儿学骑马了?”
秦念西撅了撅嘴道:“要不生叔先回去准备准备,咱们明日开始开义诊,今日让我和婷姐儿,还有众位医女们,在城里逛逛,也逍遥一日。”
张原生忙长揖笑道:“好好好,我这就回去安排,姑娘要买马驹,待会儿让张大掌柜带您去,他认识人。而且咱们这外头的戈壁上,白日里,可热得紧,夜里有清风朗月,跑起马来可比白日里舒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