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阿娘先去药院瞧瞧,念丫头这会子在哪儿?你可知道?”
“阿娘,儿子也不知道,说是今日君山女医开诊了,您要不先去找道衍法师问问?”
明夫人点着头,领了两个嬷嬷,急急往前头去诊院那边去了。
广南王太妃到了药院时,前头才刚开诊,药院里安静得很。
秦念西和道云正对着那张纷繁复杂,量又极大的药方,准备分工捡药。
张家老祖倒是极洒脱,自家要用什么,已经成竹在胸,只穿行在那一排五间,阔大的药房里,挑挑拣拣。
广南王太妃是第一回瞧见秦念西在药院里忙活,瞧着她安安静静,手里拿着张单子,领着两个道人,搬了架梯子,轻言细语,指挥着他们拣药。
广南王太妃也不打断他们,只让道衍带着,往旁边一处偏厅里,又示意了道衍自去忙活,再让小道童打了水,白嬷嬷沏了盅茶,一边喝一边等着。
广南王太妃示意了白嬷嬷和黄嬷嬷都坐下,瞧着外头偶能看见的小姑娘的身影,笑得极开怀:“长大了,总高了有三寸不止了。”
白嬷嬷点了点头:“眉眼都长开了,真是好看得紧。”
黄嬷嬷笑道:“不怕老祖宗笑话,奴婢往常总觉着,她只会扎针,今日才知,原来竟是奴婢的错觉。”
白嬷嬷撇着嘴道:“嗯,老黄越来越会说笑话儿了,他们张家,做的是个什么生意。”
广南王太妃抿了口茶,不无感慨:“世人不都这么认为,看别人做什么都是举重若轻,实则忽略了人家背后下的功夫。六哥儿说,上回我们去君仙山之前,他亲眼见过胡大先生给念丫头讲药,天天都是晨起练功,上午看诊,下午讲药,多少难得……”
“可不是,咱们小时候练功,时刻记挂的不都是什么时候能溜出去玩,哪儿有自己心甘情愿晒着日头站着桩的?不都是罚出来的?”
“嗯,你拿你跟人家比,那还比得?人家小姑娘那么点儿小,如今这医术上,已经如此了得,这往后,是有大造化的。”黄嬷嬷挤兑了回去。
老太妃面上挂着笑,瞧着热闹点着头:“前儿南边儿来信说,君山女医那套给小儿强身健体的法子,从今年春上,已经开始用上了,君山医馆过去的几个女医,现如今根本开不了诊,各武学世家轮着排队,把小字辈儿的,往那里送,听说袁家对这事儿最上心……”
白嬷嬷哧地笑出了声:“难怪得,他们家往常可是攀亲都难攀,那个头儿,那身形儿,活脱脱一个个石头墩子,啧啧……”
老太妃白了她一眼道:“瞧瞧你这嘴,本不想说给你听的,你们两家,都多少年的陈年旧账了,还记着呢……”
正说得此处,却见得秦念西走了进来,广南王太妃打住话头儿,笑着招手道:“快过来让老祖宗瞧瞧,这一大早地,折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