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见!”苏小琳拖长了声调:“都说我快结婚了,我谁也不见。”
王可意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劝说:“人家是做房地产的大老板,年轻有为,不像你那个小警察,整天忙的不着家,还挣不到几个钱。琳琳你……”
苏小琳很不客气打断了她的话:“我说了不见!我明天就跟虎平涛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陈珺性子绵软,她没发火,只是对气鼓鼓的女儿说:“琳琳,把灶上的火关了,再把剪子递给我,放鸡血,烫鸡毛。”
她喜欢在家里杀鸡。鸡血加点盐做成血豆腐,再把鸡头鸡脚剁下来,鸡肠内脏什么的煮一锅,浓浓的鸡汤很鲜美。
王可意就算是白痴也能看出母女俩对自己的态度。一股无名鬼火在身体里乱蹿,她却不好发作,脸上全是阵红阵白的颜色转换。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只能自己听见;双手捏握得无比严实,连骨关节表皮都变得发白。
站在那里生了半天闷气,王可意转身离开厨房,径自穿过客厅,拉开门,带着说不出的羞愤与狂怒,怒冲冲的离开苏家。
苏小琳一边帮着母亲收拾盆里已经割喉放血的鸡,一边偏头朝着客厅方向看了一眼,笑着说:“妈,王可意走了。”
陈珺端着一碗鸡血,用剪子在碗里搅了几下,将碗放在灶台上静置,摇摇头:“你表姨……你爸以前就说过,她功利心太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苏小琳拎着茶壶,把沸水浇在鸡身上,神情有些疑惑:“她为什么非要给我介绍男朋友?我都说了快结婚了。”
“估计她收了人家的好处吧!”陈珺弯下腰,用指尖轻触着湿漉漉的鸡毛,尝试着温度:“如果没有好处,她不会这么热心。”
苏小琳的情绪有些不快,更有几分冰冷:“难怪她一直看平涛不顺眼,原来是因为这个。”
陈珺笑了,劝道:“就像你爸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无利不起早……算了,想开点儿,毕竟王可意来家里走动的次数不多,逢年过节,也就两、三回。”
盆里的水温渐渐降了下来,陈珺动作麻利地开始拔毛,苏小琳在旁边打下手……一只毛色鲜亮的阉1鸡很快露出白色表皮,上面布满了暗灰色毛孔。
十多分钟后,鸡和鱼都处理好了。苏小琳把堆在案板上的鸡头、脚和杂碎放进砂锅,放入花椒、八角、姜块和盐,加水,上灶,小火慢炖。
这时,外面再次传来敲门声。
“可能是我爸回来了。”苏小琳一边对陈珺说着,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湿漉漉的手,快步走出厨房。
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她愣住了。
是王可意。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穿浅灰色西装的男人,年龄看似三十上下,长相倒也不差。只是视线与苏小琳接触的时候,瞳孔明显缩小,眼里释放出灼热的目光。
不高兴的时候,苏小琳说话就很直接,口气也很冲。她强忍着想要反手用力关门的冲动:“你怎么又来了?”
这次连“表姨”两个字都省了。
王可意眼中掠过一丝恼怒,她极好的控制住情绪,努力使笑容看起来舒缓又自然:“我出去带个朋友过来。走,我们进去说。”
苏小琳站在那里没有动,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她有心不让王可意进来,却有些抹不开面子,毕竟她是亲戚,自己还得喊她一声“表姨”。
去而又返……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跟在王可意后面那个男人是谁。
她还真把自己当月老了。
陈珺在厨房里等了半天也不见女儿回来,于是来到客厅,刚好看到这一幕,短暂的诧异过后,同样有些气结。
王可意丝毫不管这些,她满面堆笑,站在门口对着陈珺招了下手:“表姐,我带了个朋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