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次去过盐池,对于盐池的地形地貌,自然是相当熟悉的。
“这是?”他指着木台子,愕然问着身边的萧定,而在他与萧定的周边,相当多的党项军官也都带着同样的疑惑,这里头,也包括着雷德进与郑吉华。他们两人,是定边军中唯有的两个被萧定看中并提拔起来的将领。
“这玩意儿,叫沙盘!”萧定笑道,“至于为什么叫沙盘,我也不知道,是我那二弟鼓捣出来的。在天门寨的时候,我们广锐军之所以能对辽军作战大占上风,这东西可是立了很大的功劳,对于地形地貌,我们一直都是了然于胸。眼前这东西,也是刚刚做出来的。”
走在萧定与拓拔扬威、仁多忠等人之后的萧诚微笑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几个月来,我们的探子爬冰卧雪,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才将这些东西摸清楚,副指挥和团练使对盐池都是极熟悉的,不妨审验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谬误的地方?”
拓拔扬威摇了摇头:“我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而已,这东西与我映象之中完全无误,而一些小的地方,像这些村庄啊小河流啊以及道路啊,我就完全没有映象了。”
站在沙盘面前,拓拔扬威仔细地审视着,脑子里却是在想着,萧定的手中,是不是还有一副与横山有关的同样的东西?
既然能做出盐池的模型出来,没道理他便做不出横山的模型。
“诸位,盐州是李逆一个重要的经济来源,也是一个重要的军事节点,所以李逆对于盐州是相当看重的。在盐州,李逆一共有驻扎了五千人马,由其麾下大将左丘明统带。这五千人马中,包括三千步卒以及两千骑兵。其中盐州城驻扎有二千主力一千骑兵,其余一千步卒和一千骑兵分散驻扎于花马池、惠安堡、高沙窝、王乐井等地。这些地方都是盐州重要的产盐地,这些人马驻扎于此,也是准备随时镇压盐工以及维护地方治安。”萧定手里拿着一根小棍,站在沙盘边上,指点着对众人道。
“大家都看到盐州城的模样了,这是原原本本地按照盐州在的模样制作出来的,盐州城高约三丈,本来是有护城河的,不过眼下嘛,护城河也没啥用了。”萧定道:“不过这些年来,李逆一直在不停地加强对盐州城的维护与加固,所以攻打这座城,还是比较费劲的。”
“指挥使,这一仗,贺正愿为主攻。”原广锐军营将贺正大声道。
贺正,原广锐军营将,在步跋子组建成攻之后,他被提拔为副统制,担任步跋子主将。以前只不过指挥一个五百人的步卒营,现在一下子便成了三千人的部队的主将,贺正在忐忑之余,却也是一心想要立下功勋,让另外几个眼红的营将,看看他贺某人得到这个位置,并不是因为指挥使偏心,而是他实至名归。
三千步跋子,分成了六个营,其中三个营的营将是从广锐军调过去的,另外三个营的营将,却是出自党项族,听到贺正请命,六名参加会议的营将却也没有什么异议。三名旧广锐军将领是无所谓,而三名党项将领自觉这也正是交投名状的意思,这样的攻坚城,萧定自然是不会拿自己的嫡系部队上去送死的。
不过除乎他们的意料之外,萧定却是摇了摇头,道:“步跋子新建,士卒虽然悍勇善战,都是个顶个的好汉,但毕竟组建时日尚浅,对于大规模地集群作战、攻坚作战完全没有什么经验,现在让步跋子去攻打盐州城这样敌人防备严密的城池,伤亡必然很大,所以这一战,步跋子作为第二波攻击军队。主攻,由广锐军担任。”
此话一出,屋子里绝大部分人都楞住了,所有人都以为萧定一定会让步跋子先用生命去打开缺口,然后广锐军再行突击一举而下。
这里头,也就只有萧诚知道,他的兄长,绝对不是这种人。
拓拔扬威与仁多忠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点了点头,不管以后怎么样,萧定的为人,二人通过这件事,却是又多钦佩了几分。
“自从广锐军抵达神堂堡之后,李逆对于横山便多了数分警戒,我们一出横山,基本上便无法再隐藏我们的目的了。”萧定接着道:“不过他们知道了是一回事,能不能急时救援又是另外一回事。十天,我们有十天的时间拿下盐州城。辛渐,铁鹞子的任务,就是要消灭花马池、惠安堡等地的敌军,不让他们有机会撤到盐州城,而我们主力一出横山便会直插盐州城。”
“明白!”辛渐用力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