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吉隗目光扫过众考生,抬手捋须道:“二位先生可各出一题,我列州新晋才子应题各作两篇文章,由二位先生判出优劣来,也算是他们赴京前留给书院的墨宝,供书院学子观摩学习,不知二位先生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人群中漫不经心混时间的庾庆瞬间后脊背一凉,心弦紧绷,头皮有点发麻。
写点字之类的他还行,练字也是他在道观的基本功课,他的字写的不比阿士衡的差,甚至还更胜一筹,算是有这天赋。写写书信之类的文章也没问题,让他针对命题来作文,他那水平真的不够。
与阿士衡分别时,阿士衡就曾说过,在京参考时,考的不好没关系,没指望能考上,但还是希望他庾庆能多花点心思。道理也简单,考不好被刷掉很正常,你可以答的不好,但你不能乱来到阅卷官一看答题就忍不住想查你老底,想查你这种货色是怎么中举人的,那就太过分了。
他对答题模式还一无所知,还打算到了京城利用阿士衡给的关系学习一二,结果突然撞上这事,说一点都不慌那是假的,他已经忍不住打量四周了。
发现,一旦在此地败露,凭自己的修为和实力,几乎不可能逃出。
他此时的感觉就好比是在浑浑噩噩中被一道惊雷给炸醒了,心里咒骂阿士衡,就知道路上容易出意外,果然,这下可如何是好?
他已经感觉到一把剑悬在了头顶,随时要落下。
对在场的考生来说这是意外之喜,文章做的好不好都不会失去什么,若是做好了,万一入了州牧大人的法眼呢?
当然,对某人来说是祸从天降。
相比周围一道道放光的期待眼神,庾庆则是目光急闪,在想脱身之策。
狄藏和鱼奇愣了一下,也没想到州牧大人会让他们两个搞这事。
又互相看了眼,用眼神统一了意见,狄藏推辞道:“这事轮不到我们,出题之事当由州牧大人亲自操刀。”
卢吉隗呵呵笑道:“命题事小,想趁机让二位先生拿出点彩头做奖励,为我列州士子壮行是真,万望不要推辞。”
这么一说,两人懂了其中深意,这位州牧大人突然搞这么一出,是想让众学子看到,连他们两个也要听命行事。
让考生展现才华是假,州牧大人在借两人展现实力,以安人心。
看来仅仅露个面还不够,两人又相视一眼。
不是两人不给卢吉隗面子,而是锦绣文章方面他们肯定还不如这些年轻考生,都是从乡试中脱颖而出的人才,让他们去评判这些考生文章的高下,实在是不配,容易闹出笑话。
然而卢吉隗当众说出了这样的话,面子不给还不行。
稍加琢磨后,鱼奇道:“卢大人,依我看,命题文章就算了。一者,不说答题时间,仅凭眼前三百多号人的文章,我二人就不知要看到什么时候,实在忙不过来…”
卢吉隗刚想说,文章看不过来那就让大家作诗,那样审读起来简单明了,速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