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正剑拔弩张,眼看一场争斗在所难免,突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一人身穿朝服闯了进来,见到杨侑,躬身递上一封信函,说道:“殿下,晋阳方向有紧急军情。”
杨侑曾下令非有极为重大之事,不可打扰,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接过信来,展开只看了几眼,脸色大变,手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草草读完,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将那信件递给阴世师,深深的看了沈元景一眼,让埋伏之人先退下了,又坐回了椅子上。
阴世师一目十行,迅速看完,随即长叹一声,又将信递到一边,接着问那报信的官员,道:“除了这封信外,还有没有其他消息?”
这人迟疑一下,说道:“下官接到此消息后,便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至于后续消息,实在未知。”
“好。”阴世师点点头,道:“你且回去守着,再有消息,速速传来。记住,除你之外,信中内容,任何人也不得透露。”
那人连忙应承,快步离去。旁边骨仪和卫玄看过信后,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后者突然跪倒在地,说道:“方才是我猪油蒙了心,还替那逆贼说话,自知罪无可恕,请殿下责罚。”
代王连忙上前将他扶起,苦笑一声道:“我亦在开始替唐、替李渊那反贼分辩,如何能够怪你,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吧。”
他朝着沈元景躬身一礼,说道:“沈公子料事如神,现下李渊是真的反了。”他示意骨仪将信递过去。
沈元景接过来一看,果然是李渊举起了反旗,现下攻占霍邑,杀掉了宋老生,又沿着汾水而下,占临汾,克绛郡,正与河东郡的屈突通对峙。
这一段与史书吻合,到也不稀奇。任谁在李渊那个位置,想要争夺天下,必然是南下攻占长安。
他将信递了回去,说道:“恐怕屈突通拦截不住李渊。”
卫玄叫道:“怎么可能?他乃是沙场宿将,又生性谨慎,手握两万大军,李渊定讨不到好。”
沈元景有后世史书最凭,对答起来自然是毫无压力,道:“李渊兵马众多,只需分兵将其围困,主力便可趁势度过黄河。再者,我听闻军中已然多月未发粮饷,恐士卒不会为之效力。”
三大辅臣里头,只骨仪不通军事,阴世师和卫玄都是沙场老将,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脸色大变。
阴世师连忙说道:“殿下,沈公子之言甚是有理,还请殿下派出大将,往潼关、龙门救援。”
杨侑苦笑一声道:“阴大人,现下大兴城内,哪里还有精兵,况且钱粮已多有不足,就算这些兵马出了城,也不堪大用。”
阴世师和卫玄知他所言不虚,君臣几人面面相觑,半晌才齐齐转头,看向沈元景。
杨侑道:“沈公子既然能够料敌先机,想必也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不知道何以教我?”
沈元景道:“事情紧急,我就不用李密扰乱杨玄感的上中下三策略来废话了。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就让屈突通带着精兵,将永丰仓的粮草运回大兴城坚守。只要能守住半年,刘武周、梁师都定然不会放过晋阳这一块肥肉,到时候李渊必会退兵。”
阴世师和卫玄对视一样,命人拿过一副地图来,仔细看了又看,半晌才叹道:“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