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越打越兴奋,却不忘观察对方,看到这人脸色忽而坚毅,忽而无奈,忽而焦躁,忽而凶狠,红白黑紫的流转,如同开了染色铺一般,又一转为平静,只是眼中一抹厉色闪过。
他心里一凛,冷静下来,下意识手里慢了许多,不去进攻,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护卫自身上面。
张可大立马察觉了对方的招数变化,才知道自己大意漏出行藏,不禁有些懊悔,心里一横,就要强攻。
他右手使掌,左手在虚空中连点,如同画符一般,嘴里还念念有词。这般神神叨叨的模样,让杨过更加谨慎,干脆不出手,只是仗着身法躲闪。
张可大瞪大双眼,声音也越来越响,只听得几句:“……正一盟威……有妖可除,有祟可遣……弟子今借祖师神威剪灭妖邪……”
他一抬头,似乎要迎接祖师降下玄妙,却蓦地一顿,嘴里念不下去,手上动作也停顿住了,僵在原地。
杨过小心戒备,退出好几步,才敢偏过头看去。一见之下,不由乐了,哈哈大笑道:“你在这真君殿内,大声祈神,是要请他老人家打自己的传人么?”
原来两人争斗之间,张可大正好转到了大殿正面,一抬头,可不就是高大的清微真君神像逼视下来,这咒语叫他如何念得下去?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被这一打岔,他顿时泄了气,清醒过来,苦笑一声,想道:“纵然是用绝招胜了这少年,又能如何?他这般年纪就将我逼到这般田地,那清微真君又该如何了得,一样的完不成这差遣?”
当下他叹息一声,恭敬的朝着面前的神像行了一礼,又对杨过说道:“小兄弟,你这身功夫真是了不起,是清微真君亲传?”
杨过摇摇头道:“十几年前,我母亲在华山给真君供奉过瓜果,真君嫌她脚慢,随意传授了她一些功夫,后来母亲又教给了我。”
张可大心里更加颓然,暗道:“随手传给仆役的功夫,都如此厉害,那他的真实本领,又要高到哪去?我原以为他一身独挡数万大军只是传言,如今看来,却有几分可能。”
殿外的人听得打斗之声消失,便小心翼翼的摸了进来。守拙见到杨过安然无恙,十分高兴,连声道:“真君慈悲!”
那文官望向张可大,见后者轻轻摇头,脸色一垮,欲要骂人,可思及对方所受恩宠,又咽了回去,恨恨的看了杨过和守拙一眼,大声道:“走!”
朝廷来人,都跟着他一起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