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工厂”收益耗尽的第二天。
赤羽佑太终于回到了学校。
不过他脸上的疲态，十分明显。
大概有段时间没能好好休息。
小沼姐妹的后续案件，赤羽佑太在昨晚又有了新的突破。
可是最让他难受的地方在于，好不容易抓到了幕后黑手的线索，却发现它本体竟然在东京的另一个分区。
而赤羽佑太和那边肃清者的关系......
十分恶劣。
最多只是把信息和线索传递给他们，要是亲身插手，被群起而攻之的人，可能会是赤羽佑太自己。
即便到了他这个层次，依旧要遵守不少讨厌的规则。
上午下课后。
芦屋良来到教师办公室，还没开口，赤羽佑太就抬起手。
“良，现在不行。”
赤羽佑太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困意十足。
“我得再休息休息，等今天放学后吧。”
“那老师你......注意休息。”
芦屋良压下内心的冲动，默默离开。
时间什么的，自然无所谓。
只要能比上一场，就足够了。
倒是听完他们这样的对白，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的视线，貌似有点怪怪的？
——————————
又是放学后。
又是校舍后的那片小树林。
还是芦屋良和赤羽佑太两人。
夕阳的余晖挥洒下来，倒是给这场普通又不普通的切磋，渲染上了一层悲壮的滤镜。
“老师......你还可以吗？”
芦屋良小心问道。
因为即便休息了一个上午，赤羽佑太的面容仍显得有些憔悴。
看着像是会被风吹倒似的。
“没关系。”
赤羽佑太普通长相的脸上面带微笑。
“就算我现在有点虚，对付你，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良，不要小看老师我啊！”
“反倒是你......准备好了吗？”
芦屋良轻轻点头：“嗯。”
既然赤羽佑太都这么说，他也没必要再矫情。
只是心底，仍是不免有两分被轻视之感。
“那么，来吧。”
赤羽佑太站在原地，挺直了后背，背脊有如剑鞘般笔直。
可令芦屋良意外的是，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气息外泄。
哪怕到了这时，仍旧像是一个普通人。
提升过后的精神力，还是无法窥探出分毫。
芦屋良不急不缓，也站在原地，将精气神调动到最佳的状态。
深呼吸一口，新鲜的氧气充斥在肺部。
精神上的压力，使得肾上腺素加快分泌。
心脏“咚咚”的跳动，有如擂鼓。
和血液的流淌、肌肉的震颤、骨骼韧带的扭转......形成难以形容的奇妙共鸣。
力量在积蓄。
气势在累积。
气势，真的是一种很重要的东西。
在许多战斗中，能够以弱胜强，靠的便是这样的东西。
看着芦屋良的做法，赤羽佑太闪过欣赏之色。
气势终于一变。
这次切磋，他可不打算放水。
赤羽佑太还是站在那里，可芦屋良却好像看不见他的存在，只有......
深渊！
一道不知道多么漆黑、多么深邃的深渊。
似乎连光线都逃不出它的范围。
和上次芦屋良被老师考验时相似的压力，从四面八方缓缓压来。
不知是幻象还是真实的漆黑影子，慢慢渗透出来。
只是和那次单纯的勇气考验不同。
这一次，它们恐怕具备真实的杀伤力。
就连芦屋良的恶虎，仿佛都受到了某种压制，难以展现出平日里的威武凶悍。
“预读”中见到的画面，一片漆黑。
芦屋良看见了无数种前进的未来，但没有一种，能够达到胜利的彼岸。
树冠、泥土、叶子......不，甚至是这个空间里阳光、空气，在这几秒内，全都成为了芦屋良的阻力，它们阻挠着、抗拒着，想要把芦屋良压得粉碎。
与整个世界为敌。
这是芦屋良这时最直观的感受。
仿佛他连这一拳都无法挥出，就要被这股重压直接压垮。
‘不！’
‘与世界为敌，又何妨？’
芦屋良的意志、身心，没有在这压力下崩溃。
反而，压力成为了助力，帮助它们结合得更加稳定。
像是齿轮咬合住齿轮，各个零件来到了它们最该在的位置。
‘更多！我必须看到更多！’
芦屋良的双眼传来灼烧的痛感，这是精神力快速消耗的表现。
但是。
他得以看到......看到那无尽深渊里，一道微不可查的光线。
那是通往胜利的道路。
就是此刻，就在此时此地！
后脚向后一蹬，身形快得拉出残影，力量如火山喷涌，短短一秒，芦屋良就来到赤羽佑太身前。
纯黑的恶虎，如影随形。
“吼！！！”
一声虎啸，惊起满林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