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跄了两步,站住脚跟。
男人朝他淬了一口吐沫,惊得苏鲤抱头退后。
“你干什么?!”贺约翰嗷呜一嗓子,踏着楼梯过来。
他挡在苏鲤面前,“欺负女人,真塔玛没素质。”
苏鲤抬眸,从他眼中她看到了刚刚那个女人敢怒不敢言的神情,贺约翰转过身查看苏鲤,“你没事吧。”
“我没事。”
男人再次关上了房门,室内却传出了叮了咣铛的响声,紧接着便是孩童的哭泣。
粗壮的嗓门喊着污秽不堪言语,仅凭着语气苏鲤就能想象里面男人咬牙切齿的模样。
“贱婊子!”
“还想着那个乞丐吗?”
“谁知道他死在哪条街了!”
“我没有。”女人声音带着哭腔。
又是一阵摩擦声,像是桌脚在地面拖过长长的污痕,刺耳又尖锐,苏鲤忍不住皱了皱眉,“报警吧,这样下去她会被打死的。”
贺约翰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他们站在门外,从直立到背靠楼梯扶手,再到双腿几乎都要站麻了,里面的打架声早已平息,警察依旧迟迟不见身影。
“C区管理这么差的吗?怎么叫了半天都不来?”
贺约翰摇头,他也不知道。
良久才听到一阵鸣笛声,苏鲤小跑着趴在被灰尘染黑的窗台上向下看,“来了。”
两个警察上楼的动作看起来有气无力,手腕上各自沾着黑乎乎的焦油状的东西,“是你们报的警吗?”
苏鲤点头,审视的目光在两位警察身上游走。
“半路车抛锚了。”其中一位警察解释道。
“刚刚这家的丈夫在家暴她老婆。”,苏鲤说明情况,“听声响应该挺严重的。”
警察站在门前敲门,“开门,警察。”
“叩叩叩——”
室内没什么动静,警察叔叔又叫了一遍门,然后转头问苏鲤:“你确定这家有人?”
“确定,我们站在这儿就没走过。”
四人叩了半天,门终于是开了。
还是那个男人,隔着防盗门的往外望。
“警察,把门开开。”警察叔叔亮出证件。
男人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四人一同进去,女人鼻青脸肿的坐在沙发上呜咽,她身边站着一个不到半人高的小男孩,男孩边哭边帮她妈妈擦眼泪。
“你动手了?”警察问男人。
“没有,她不小心摔的。”
苏鲤起身往女人身边去,“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女人的头发被眼泪打湿,黏在半张肿胀的脸颊上,她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苏鲤,摇摇头。
似乎是看出她的窘迫,苏鲤蹲下身子来,“我会帮你的,我车里有顶帽子,你带上我带你看医生。”
“女士,你脸上的伤是你丈夫打你造成的吗?”警察过来询问女人。
女人微微抬了下下巴,看向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男人。
“是他打你了吗?”,警察又问了一遍,“你不用害怕,只用实话实说就好。”
男人的面容一直紧绷着,生怕女人说出什么不利于他的话来。
“不是,是我不小心摔的。”她声音细细的,如春日的雨般温顺。
男人吐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下,“警察同志,我就说嘛,是她不小心自己摔的,不关我的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