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文桥出了主楼的大门,绕过一片绿地,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他仰头,天蓝得清澈,蓝的舒爽,蓝的心旷神怡,今儿一定是个好天气,可惜他的心情却像这地上的鹅卵石一般,遭着被人践踏的命运,抬头看天,也无济于事。
他终是救不了她,不如放弃,反正先给这段感情画上的句号的也是她。
不过,时济似乎恢复了记忆,这是直觉,他并不十分的确定。
病房内,护士给苏鲤输上营养液,“天都亮了,病人若还是醒不过来,那之后的几率就更小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
护士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在陈述病情,好让家属有个心理准备。
可时济全程至尾都像是魔怔了一样,他的眼珠子像是黏在苏鲤身上一样,扣都扣不下来。
哒哒哒的脚步声从门缝而至,护士扎完针便去忙了,代乐快步将至,“人还没醒吗?”
时济摇头,不看他。
“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替你守一下。”代乐拍拍他的肩膀。
“不用。”
“什么不用?”,代乐不满的冲他吼,“你现在记忆刚恢复,大脑本就耗费了巨大的精力,现在必需要休息,你这样连熬,猝死的几率也不远了。”
时济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她若是如此,我活着还有和意义?”
“都是我,我明知道她的航班,明知道她倔强,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麻烦他跑一趟,却堵着气硬是装作不知道。”
“是我害了她,是我的疏忽害了她。”
代乐被他这副样子吓的脑仁疼,他扶住泪眼婆娑的他,认真道:“不是你的错,谁都无法预知未来,要怪只能怪凶手太过歹毒。”
“小鲤......”
时济握住苏鲤的手,他脸上的胡茬密密麻麻,整只眼睛都在充血,黑眼圈阴郁的像是住在地下室的病娇变态。
他跪在她的床头,从他清醒的时刻开始,从未离开半步。
代乐叹了口气,劝不住。
他坐在另一张小床上,手肘撑在膝盖,手背抵着太阳穴深思,既然劝不住,就先守着两个人吧。
万一其中有一个出了半点意外,另外一个还能再经他抢救一下,不然双双阵亡,doublekill,可不是开玩笑的。
苏鲤眼皮子滚动,每一处毛孔所处的感觉开始渐渐回陇,她口渴,想喝水。
“呃......”
她动了动下巴,发出一声嘶哑的腔调。
原来跪地的时济一下子弹起来,大手紧紧攥着苏鲤的小手,“小鲤,你醒了。”
“你终于醒了。”,时济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豆大的泪珠砸在苏鲤的手臂,引起阵阵酥麻,“醒了就好,我...对不起......”
代乐见他激动的语无伦次,自己起身去外面找医生。
“二床的病人醒了。”
医生听此,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往病房跑。
他做了简单的检查,“下午再约个检查,如果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生。”
“应该的。”
苏鲤躺在病床上,抹去时济脸上的泪痕,“哭什么,我没事。”
代乐上前,“快安慰安慰吧,熬了一整夜,愣是把你受伤事情的责任全揽在自己头上。”
苏鲤疼惜的摸了摸他的发,“怎么还是这么傻?”
“你应该问问,为什么还是有人想要你的命?”代乐有毒。
“给我口水。”苏鲤适才提自己的要求。
时济立刻把矿泉水插上吸管,递在苏鲤嘴边,她使出力气猛吸了两口,才觉冒烟的嗓子终于平息下来。
苏鲤试着动动自己的四肢,看着时济,“你回去休息一会儿,眼睛都熬红了,这样下去身子承受不住的。”
时济摇头,“我陪着你,我哪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