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女皇问道:“朕昏迷了多久,外面的情形如何?”
“阿弥陀佛~~”
洪厄喧了声佛号道:“还是贫僧和陛下说罢,陛下昏迷了三日,为防朝廷生变,贫僧请婉儿姑娘拟昭,由梁王与太平公主共同摄政,虽份属僭越,但事发突然,还望陛下莫要怪罪婉儿姑娘。”
上官婉儿明显不安起来,看向洪厄的目中,现出了一丝感激之色。
以当时的情形,她不拟昭,请太子或武三思武承嗣中的任一人主持朝廷,都有可能酿成大祸,因此拟诏有利行朝廷的稳定,但是在本质上,这种行为是矫诏,是否死罪,全看女皇怎么权衡。
“嗯,婉儿做的不错,没白跟着朕。”
女皇沉吟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谢陛下!”
上官婉儿暗松了口气,小声称谢,又道:“这三日来,朝廷尚算稳定,虽有些流言,只须陛下现身,流言自止,另太子自出事那日起,就为陛下绝食乞命。”
“哦?算他有些良心!”
女皇神色有些动容,哼了声。
洪厄眉心微拧,这对于佛门,是个不好的信号,不过随即眉眼就舒展开来。
女皇又问道:“那些逆贼呢?”
上官婉儿道:“已经被左肃政台带走啦,由周大人审讯。”
“可审出来了?朕待他们不薄,为何要害朕?”
女皇咬牙切齿。
“这……”
上官婉儿迟疑道:“陛下不妨诏周大人面询。”
“来人,宣周兴!”
女皇喝道。
“诺!”
有太监施礼离去。
趁这工夫,上官婉儿服侍女皇洗漱更衣,又喝了些粥,女皇气色好了许多。
“陛下,周兴在外候召。”
这时,那太监在外唤道。
“宣!”
女皇端坐于龙椅,容颜经过了精心打扮,看上去精神爽朗。
不片刻,周兴进殿,一见女皇,现出明显的喜色,下跪大呼:“臣周兴恭贺陛下龙体安康!”
“嗯~~起来说话!”
女皇略一抬手。
“谢陛下!”
周兴站了起来。
女皇问道:“查的怎样了?”
周兴现出迟疑之色,吞吞吐吐不说话。
“说,不管是谁,卿但说无妨!”
女皇喝道。
“是!”
周兴咬了咬牙道:“据臣审讯,事情的起因与冯大人受辱有关,陛下赐死了几个少年,控鹤监惊惶不安,于是谋害陛下,对外谎称暴毙,然后拥太子继位……他们还说,太子宽厚,德行卓著,必不会追究,这样就不用担心啦!”
“好……好一个德行卓著!”
女皇愤怒的嗓音都变了。
周兴暗暗一笑,事实上这是他的老道之处,佛门暗示他,把脏水往太子身上泼,可是脏水不能泼的太明显,如果直接把太子牵扯进来,会有很多漏洞。
最重的一点,太子被软禁在东宫,不可能与控鹤监联系,因此在表面上,他把太子开脱出去,都是控鹤监肆意妄为,与太子无关。
可问题的关键是,控鹤监谋害女皇是为了拥太子上位啊!
这就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周兴好歹是正经进士出身,有文化,他明白其中的道理,拿他与来俊臣对比会很明显,他经手的案子,没那么粗糙,至少在证据链上说的过去。
当然,女皇不会因别人拥立冒然处置太子,但肯定会留下心结,他和佛门的目地达到了。
“陛下!”
这时,一名黑衣女子在外探头探脑。
“进来!”
女皇唤道。
“诺!”
黑衣女子进殿,奉上一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