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女皇眼神一眯,一抹寒芒绽出,瞪向武承嗣。
凡是事涉萧业,都让她高度重视,明明把人抓来就能解决的事情,却偏偏让萧业审,很难说这不是武承嗣勾结韦团儿的阴谋。
一箭双雕,既能给太子定罪,也可拉萧业下水!
搁在以往,她肯定不同意,甚至还要警惕身边的内侍与外戚勾结,但现在不同了,萧业与李隆基被她视为大敌,能一并解决最好,她只担心,武承嗣能力平庸,扳不倒萧业。
如果萧业背后没有势力,仅凭金丹修为,只须一封敕旨,叫两个佛门元婴去宣旨,足以把萧业赐死,不需要理由。
纵然会有些负面影响,可谁会为一个死人硬肛?自己只需要安抚好萧业的妻小与家族,很快就能把风波平息。
可现实是,萧业的背后有素心宗,素心宗明摆着押注萧业,而苏小小已经成了阳神,让她不得不投鼠忌器。
还有梅花内卫。
虽说她与梅花内卫有了裂痕,但双方并未公开,均是小心翼翼的维护,毫无理由的斩杀萧业,只会让梅花内卫加速离心,这不是她想要的。
武承嗣被看的浑身紧绷,背后隐有汗水渗出。
好一会儿,女皇问道:“为何要交由右肃政台,难道左肃政台审不得?”
武承嗣道:“右肃政台许久都没接手案件,朝廷对此颇有非议,有人提议,右肃政台无所事事,不如取缔,但是仅凭左肃政台难以监察朝中宵小,因此臣提议,给右肃政台派些差使,免得被人非议。”
女皇不置可否道:“萧卿能否办妥?”
武承嗣精神一振,他听得出来,太后清楚了自己的意思,忙道:“萧业断案滴水不漏,想必今次亦不会例外。”
这话要反过来理解,是告诉女皇,自己准备周详,萧业再是滴水不漏,也能找出岔子。
女皇沉吟道:“婉儿拟份手谕,此案交由右肃政台审理。”
“诺!”
上官婉儿暗暗叹了口气,伏案书写。
武承嗣与韦团儿暗暗交换了个得意的眼神。
……
右肃政台,宣旨太监离去之后,萧业紧拧着眉心,在儒圣殿里负手踱步。
自打儒圣殿建成之后,萧业就时常来到这里静坐,感受儒家先贤的意境。
意境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就如环境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式的,儒家先贤皆有值得称道之处,但是和他们学什么必须要弄清楚。
毕竟时代不同,行事方法也不同。
常有人说,上古圣贤的道德水平高,而今世的人道德低下,这其实是过于武断了。
萧业始终认为,现代人的道德,普遍要高于古人,之所以会有今不如古的感觉,就要是现代物资丰富,生活多彩,社会呈多元化发展,复杂程度远甚于古,不能简单的纯以道德论高下。
因此他感受先贤的意境余韵,体会着他们,是在什么样的心态和环境下,才能迸发出那些超卓的思想。
薛绍站一边,咬牙道:“大人,此案较为棘手,不如由下官来办吧。”
“哦?附马爷不怕卷进去?”
萧业讶道。
薛绍正色道:“此案是冲着大人来的,怕是有人不怀好意,属下愿顶上去,或许那些人不屑于对属下这样的小人物出手,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萧业讶异的看了眼薛绍,便道:“你的思路是对的,你肯为我着想,我也很欣慰,但我不需要舍卒保车,想要对付我,怎么都能找到借口,再说太子与你是亲戚,你应该回避。
你放心,某些人想计算人,焉知我不会以此大作文章?呵,我正烦找不到借口发难呢,刚好磕睡就有人给我送来了热枕头,你先下去罢,我还要再琢磨琢磨。”
“是!”
薛绍退去。
萧业取出梅花卫内的令牌,划了划。
约摸半个时辰过后,心如心意匆匆而来,问道:“公子找我们有事啊!”
“女皇交了件案子给我……”
萧业也不讳言,把前因后果道出。
“女皇怎么这样啊,这就是个坑嘛!”
心如不满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