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可不愿把事情弄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不悦道:“萧卿,你既指姚崇与周谨中了情蛊,不妨指出中在何处。”
萧业只得道:“回太后,姚大人与周大人的情蛊被下在了膻中穴。”
“哦?”
太后向灵元和灵苦看去。
二僧胡须略一抽搐,继续细察,好不容易,才觉察出了一点点气息方面的异常。
这倒不是说灵觉不行,而是灵觉侦测到的,是抽象画面,蛊虫已经在穴道中落地生根了,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因此呈现出能量层级分布的灵觉很难觉察出端倪。
好比用雷达流探测隐形战机同样困难。
在本质上,元婴期的灵觉与金丹期灵觉除了探查范围更大,对能量层级的区分更细致入微,并无大的区别。
但才气不同,才气呈现的画面,是直观画面,不依赖气息与能量层级分辨,观察的是事物的本质。
显然,蛊虫再善于伪装,也没法伪装成为人体的组织结构。
另还有一点,萧业修炼玉圜玄明真经,炼神入穴,对穴道的了解远超寻常修士。
这可把灵元灵苦两大元婴给为难住了,二人几乎可以确认,姚崇与周谨确实中了蛊,可是仅凭气息上的异常,难以道出个所以然,更不用说驱除。
略一迟疑,灵苦问道:“萧施主既已发现蛊虫,为何不驱除?”
萧业坦然道:“此蛊乃花间派所下,本官非花间派中人,又法力浅薄,哪里敢为人驱蛊,法师莫要强人所难,还请两位法师出手,救姚大人与周大人一命。”
“扑通!”
听得这话,姚崇与周谨面色煞白,跪了下来,浑身瑟瑟发抖。
中了蛊!
实锤了!
“两位法师可有法驱除?”
太后转头问道。
灵元硬着头皮道:“恐怕得由阳神出面。”
太后柳眉一拧!
事情闹大了,要闹到阳神出面。
通常阳神不理会俗事,除非通了天,才会出面,如南诏兽潮、萧业授诵咏读书法这等大事,而朝廷里几个官员中了蛊,关他阳神屁事啊,把所有受怀疑的人杀了,才最干脆利落,又何必去耗费自己宝贵的法力去解决麻烦?
而且朝廷里到底有多少人中了蛊,很难查,难道要把所有去过韦九娘那里的人一个个拉过来做检查?
在阳神眼里,是死些人的小事,不值当自己出手,但在朝廷,处理不好,就是一场风暴。
这时,上官婉儿问道:“请问萧大人,你是如何发现姚大人与周大人中了蛊?”
萧业拱手道:“回婉儿姑娘,我曾受姚大人与周大人之邀,去过一次九娘菜馆,当时就感觉韦九娘不正常,不象是寻常人,这没法说出来,完全是出于一名刑名人的警觉,所以我一直安排人手暗中叮梢。
后来发现,张易之曾进去过,只待了小半个时辰,显然不是饮酒寻欢,因此我就怀疑,韦九娘开的菜馆是花间派在神都的据点,为此,我特意向素心宗询问了花间派的渊源,得知此派炼有情蛊,阴毒异常。
且花间派中人,其心法名绝情经,讲究绝情,为达目地不择手段,了无人性,故而我又大胆推测,花间派会否以情蛊秘密控制朝廷官员?毕竟坊间有传言,张易之乃隐太子后裔,欲借机复辟隐太子道统未必……”
“婉儿问你话,你直言便是,扯什么扯?”
太后听出了萧业抹黑张易之的意思,挥手打断。
萧业无奈道:“禀太后,臣只是想把前因后果交待清楚,既然太后有旨,那臣就直言了,臣因存有先见,故以才气探查两位大人,果然中了蛊?”
玄晔问道:“萧大人既然昨夜就已发觉,为何当时不采取手段?”
“呵~~”
对玄晔,萧业可没那么客气,冷冷一笑:“法师乃佛门中人,不明朝廷规矩,喝几两花酒,呷呷伎,在我大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本官把两位大人叫去台里问话,已是坏了官场规则,若是扣留不让走,只怕立将掀起轩然大波,本来本官便欲于今日禀报太后,恰逢太后召铜陵,如此答复,法师可满意?”
“这……”
玄晔被怼的老脸通红。
是的,你一个和尚哪里知道官场中事?
姚崇与周谨却是不自在了,不就是剽个昌么,犯得着一次次拿出来鞭尸?还是当着太后的面鞭?
上官婉儿嘴角绽出一抹笑意,又问道:“当初在汝州,是以才气解去蛊毒,今以才气,可能解去情蛊?”
太后神色复杂的看了过来。
她既希望萧业能解去情蛊,可一想到此人是萧业,心里又憋的慌。
“禀太后,司卫少卿张大人求见!”
正为难的时候,外面有太监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