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常规来说,不是应该窃喜吗,再趁机安慰太平公主,就算不能占有她的身子,也可以把她的心牢牢栓住。
这才是正解啊!
可自己居然失心疯想着去营救她的老公!
太平公主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忍不住抿嘴一笑,她理解萧业的心情,完全是为了自己去做违心的事情,心里又感动,又心疼,更是有一丝甜蜜缭绕。
于是传音!
“我和附马只有夫妻之名,从无夫妻之实,那俩孩子也不是我的,是附马与妾氏所生,我只是感觉亏欠他,没能尽一个妻子的义务,才打算救他出来,如果他能渡过此劫,我会找机会与他和离。’
萧业浑身微震!
太平公主的表白他承受不起,但是心情舒爽了很多。
随即陡然间,萧业的后背又出了一层冷汗,他发现,自己的心境居然变得清明了,仿如剔除了一些杂质出去。
再一细想,不由暗道声侥幸!
薛绍下狱,换了别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也许兴灾乐祸没有问题,可自己是正统的儒家传人,以仁义为本,怎能明知薛绍是被污陷,还兴灾乐祸呢?
就因为妒忌他是太平公主的丈夫?
因妒生怨,这与小人有什么区别?
尤其在太平公主请求自己营救薛绍时,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就算不考虑亲缘关系,自己也曾利用过薛绍把来俊臣斩落于马下,了结了自己的心魔,就从因果来说,也该无条件伸出援手。
自己凭什么扇自己两耳光?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
萧业仔细回想。
是这段时间接连突破,获得了好几种超凡神通,有些飘飘然?
还是接触的邪祟太多,受了污染?
又或是与身边诸女接连突破底限,陷身温柔乡中,松垮了?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自身行的正,立的直,就不会受外界干扰,自己的心境仍有缺啊。
营救薛绍,是对自我的救赎,也是小姑妈拯救了自己,否则自己还会陷在对薛绍莫名的忌恨当中,直至入魔。
萧业回头,向太平公主深深一躬,以示感激。
“呃?”
太平公主懵逼了。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萧业哈哈一笑,转身而去。
目前他的心境修养,还须时时拂拭,远达不到慧能的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境界。
认清了自己,萧业的心情格外舒畅。
太平公主却是秀眉紧紧蹙了起来,萧业的变化,她完全看不懂。
漫步在街道上,萧业仿如得了新生,心境一片空明,暗中思忖起了营救薛绍的利弊得失。
搭救薛绍,肯定会得罪太后,但是自己与太后摊牌是迟早的事,恰可以借此事再测一测太后的底限。
而且从辩证法来看,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搭救薛绍,也是有好处的,可以赢得宽厚仁德的美名。
为何刘玄德居无定所,一场接一场的败仗打了大半辈子,还会有那么多人追随他?
首先是皇叔的身份。
其次,便是宽厚仁德的美名。
明君人人畏惧,但仁德之君,又人人向往。
自己是孝敬皇帝李弘之子,高宗长孙,在血统上无可挑剔,如再拥有宽厚仁德的名声,不就等于是刘玄德的翻版么?
一俟大劫来临,朝廷出了变故,自己完全有可能效法玄德公,拉出一票人马。
营救薛绍,可以给自己立下宽厚仁德的人设。
接下来的问题是怎么救?
劫狱是最等而下之的手段,以太平公主的修为和在楼观道的地位,即便不方便亲自出手,也可以找人把台狱给劫了,可是太平公主没有这样做,为何?
因为她是体制中人,是食物链的最顶层,劫狱是反自己的出身阶级,梁山好汉可以劫法场,她却不能劫狱,否则楼观道会第一个反对,也会重新评价她。
自己同样不能劫狱,虽然体制对自己的约束没有太平公主那么大,可是身为御史中丞,是执法者,执法者去劫狱,是不讲规矩,是对自我的否定,严重了还会形成心结。
思忖再三,要想营救薛绍,只能走正道,萧业回家换了衣服,入宫见太后。
“哦?那小子求见?宣他进来!”
李家宗室,被扫清了大半,这几日,太后的心情一直不错,听得太监来报,便笑道。
“诺!”
太监施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