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之收敛戏谑的笑容,神色变得极度冰寒,森然道:
“索命门,一个刺客组织;火药,大规模杀伤武器;一千斤黄金,传承几百年的世家都很难拿出来。”
“综合这三点,我便能剖析出你们想造反,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资助反贼?”
“到时候反贼一定会打着清君侧的名头,清掉皇帝身边的佞臣,也就是我。”
话音落下,气氛陡然凝固。
面具女子浑身散发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锵的一声。
她从貂裘内抽出一截短小剑身,寒光冷冽,剑身带有纹路,隐有逼人杀机透着寒意。
唰!
一直盯着这边动静的裴旻立即拔剑,对面那妇人速度不慢,手心里如变戏法似的变出几枚暗器。
张易之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神情反倒惬意闲适,悠悠道:
“买卖不成仁义在,阁下一言不合就拔剑,未免太过粗鲁野蛮了。”
面具女子冷冰冰道:“依我的剑术,一剑便能结果你的性命。”
她语气夹杂着淡淡的嘲弄。
眼前这个泰山崩于面前依然镇定自若的男人,着实有些可恨。
甚至是贱!
让她想一脚踩在对方脸上,留下一个印记。
张易之不置一词,只是轻轻拍了拍手。
女子有些愕然不解。
“你……”房间门前那个妇人惊呼出声,脸上皆是恐惧之色。
只见裴旻撩开衣袍,一件方形像包裹一样包起来的东西,绳子横横竖竖捆在小腹上。
“火器?”
面具女子立刻联想到恐怖的东西,嗓子略带暗沉沙哑。
张易之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索命门就已经够吓人了,还要面对门主,我怎能不防备一手。”
“借用一句话,人在江湖飘,防身少不了呐。”
裴旻昂着头,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虽然这里面藏的是几本书……
跟着公子久了,他内心慌得一比,但表情却稳如老狗。
“门主,你真不会以为我怕了你吧?”张易之伸手指头,弹了弹剑刃。
面具女子收剑,冷声道:“出门在外还带着大杀器,张公子真是谨慎。”
“危险份子,不得不妨。”张易之坐下后,笑道:
“倒是门主,藏头匿脸不敢见人,大抵是相貌极端丑陋粗鄙。”
这话让面具女子气得浑身颤抖,简直要忍不住出手拍死他,此獠说话真的很贱!
不过她不敢轻举妄动,实在是火器太恐怖了!
一座楼夷为平地,她虽然有点武艺,在这类似天雷面前,无疑是以卵击石。
张易之扫了她一眼,轻飘飘地说:
“女人,本就不该与鲜血和死亡靠的太近,美丽的鲜花凋谢,总是让人很遗憾的事情。”
“你在告诫,还是教训我?”面具女子冷笑。
张易之神情不变:“都不是,而是善意提醒。”
“怎么讲?”面具女子略疑惑。
张易之斟满茶杯,高高举起:
“既然要造反,那就烧香拜佛,乞求别栽在我手上,否则你们就是死无全尸,连骨灰都留不下。”
“对了,我可不会因为你是个女人,而手下留情的哦。”
声音泛着阴沉,毫无一丝感情波动。
“砰!”
说完将茶杯摔在地上,负手离开,裴旻拢了拢衣袍,亦步亦趋跟上。
女子双眸闪烁,突然抿唇笑了笑。
……
车厢里。
裴旻擦了擦后背的汗水,瞥了眼张易之,嗫嚅道:“公子,你就不害怕么?”
“怕?”
张易之斜睨着他:“我们有炸药怕什么,大不了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