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回答,起身就准备离开。
偏生那乔邈瞻不依不饶地在她身后道:“太后娘娘这是何意?”
乔熙绽露一个微笑,在乔邈瞻不解的目光中,笑容一寸寸收敛,冷声道:“贵妃是不可能的,你若是让哀家赐她一个太贵妃,哀家约莫还能答应。说来姐姐若是嫁给先皇,不也是光耀门楣吗?”
乔邈瞻脸色铁青:“太后娘娘!你以为你不答应臣就办不到吗?陛下早就答应臣,要娶臣的萱儿!”
乔熙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突然有了丝丝线索。
她走向乔邈瞻,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不遗漏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丞相,当年我入宫当日,先皇就中风,不是巧合对吗?你和皇帝早有预谋,是吗!”
乔邈瞻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安。
很细微,一晃而过,可是乔熙察觉了。
原来她这个太后,从一开始就是用来献祭一生青春的棋子啊。
乔熙眼中的嘲讽之意,终究收敛不住。
她冷眼看着乔邈瞻,宛如两人不过是寻常的臣子和太后,并无半点父女情分:“丞相,哀家已经为了所谓的乔氏满门的荣耀,成为了一个注定孤独终老的太后,哀家欠你的生育之恩,早就该还清了。”
乔熙说到这里,看着乔邈瞻震动的目光,冷声喝道:“来人!”
有宫婢走了进来。
乔熙笑了笑,一字一顿:“传哀家懿旨,后宫重地,从今往后非哀家传诏,丞相不得踏入哀家的乾嘉宫半步!”
“至于别处,丞相若是有本事送你女儿进来,大可以日日去看望。”
乔邈瞻身型重重一晃,看着乔熙的目光多了几分恨意。
偏偏后者气定神闲,连语气都没有半分涟漪:“丞相没听见哀家的话吗?还不跪下接旨!”
乔邈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乔熙,可是这样的视线也不过就是一瞬流露,他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直直跪下去。
乔熙看着他满是不服的面容,笑得极好看:“今日天色很不错,丞相在这里跪满半炷香,好好想想哀家的懿旨深意。”
乔邈瞻脸色铁青,想想他位极人臣,有多久没有受到这样的羞辱了,偏偏这个始作俑者,还是自己一直以来觉得最好掌控的小女儿。
讽刺!实在讽刺!
当天晌午,乔邈瞻人还没有踏出宫门,他在乾嘉宫被太后娘娘罚跪的事就已经传到了各个达官显贵耳中。
众人表面不说什么,心中却有了算计,想来这个太后娘娘,和丞相大人的关系,实在是算不得一个好字啊。
若是这样,这太后娘娘拉拢一下,也未尝不可。
而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乔邈瞻从皇宫出来,因为长时间的跪地,双腿走路的时候还有些隐约的疼痛。
宫门口,小厮见到乔邈瞻出来,连忙跑过来搀扶他,他的语气很是殷切:“丞相大人,奴才扶着你。”
乔邈瞻在小厮的殷切语气中,面容还是一片阴沉,没有半分好转。他任由小厮扶着自己上轿,在轿帘合上的那一瞬间,他阴沉的脸色变成了极致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