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只有一条路,要过去必然引起他俩的注意,沈莜双手插兜站在一棵树后,等他俩吵完再走。
沈斯御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冰冷无情,“我不是说过,不想在沈家看见你?”
他把手机砸在夏让身上,屏幕上正放着老二发给他的录音。
夏让的声音更加冷漠:“那就把眼睛挖了。我来找老三,你三番四次自取其辱,不是犯贱么?”
沈斯御上前一步拽紧他的领口,猛地掼在树干上。
剧烈的疼痛从脊椎的神经末梢传遍全身,夏让垂下头,喉结滚动,乌黑发丝遮住眼帘,硬是扛着没吭一声。
“你喜欢老三。”沈斯御凑近他的脸,眼眸阴郁骇人,死死盯了他几秒,忽地松了手,神经质般笑了起来。
他带着狠劲,压低声音说:“那我就把她毁了,你永远也别想看见她!”
夏让一拳重重砸在他脸上,拽着他的衣领往地上一摔,压在他身上高高举起拳头——
沈斯御分毫未动,躺在地上坦然地和他对视,被打出血的嘴角还在笑。
“疯子。”拳头终究没落下去,夏让冷冷地起身理了理衣服,转身离开。
过了许久,沈斯御抹了一下伤口,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敛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他忽然撩起眼皮,看到了五十米远处,树后的沈莜。
“老三,”沈斯御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浑身狼狈却仍旧优雅。他眉眼带笑,喉咙里呵出浅浅的气息,“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多少?”
“一点点。”沈莜从树干上直起身,“差不多在‘挖眼睛’那段。”
沈斯御脚步放缓,却仍旧朝她靠近,温和道:“这样啊,怪不好意思的。”
沈莜站在原地没动。
少年的眉骨擦破了血,为标志的五官平添了几分邪气,眼眸稍稍敛起,鼻尖上那颗性感的痣显得皮肤更加清透。
一副温柔又多情的样貌,骨子里却是个魔鬼。
“老三,过来。”沈斯御扶着树干停了下来,刚才和夏让干了一架几乎要了他的命,连呼吸都很吃力,“来哥哥这里。”
沈莜:“我傻吗?过去让你害我?”
“说什么呢。”沈斯御笑了起来,似乎体会到些许兴味,柔声问,“哥哥什么时候真的害过你?”
沈莜掰着指头数,“要这么说,可就得好好算算了。”
沈斯御:“嗯?”
沈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八岁时候把我扔到海里差点淹死;九岁时候欺负我没有味觉,把安眠药说成糖骗我吃下去;趁我高烧昏迷,把我送到四百公里的外的乡下,给五十岁的老头当女儿……”
“哥哥有这么坏?”沈斯御低笑着,略感为难,“记性太好不是一件好事。”
“十岁时候,告诉我是捡来的,还拉着我去看那个垃圾堆;十一岁……”
“老三,”沈斯御继续朝她走过去,眉眼温柔,轻声问,“为什么我这么对你,你不恨我?”
沈莜看向他的腿,修长的西服裤里,包裹着冰冷的假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