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哑暗沉,犹如恶魔的低语,强行钻入花漫漫的耳朵里。
“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死了,李寂和李洵会怎么样?
你一次又一次地离开他们,他们还能承受得住打击吗?
他们会不会崩溃?会不会发疯?”
他的话语带着一众强大的蛊惑力。
花漫漫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许多画面。
其中有她“死亡”时,李寂悲痛欲绝的样子,还有李寂不顾自身危险跳入湖中寻找她的身影,还有李洵跪伏在岸边痛哭失声的模样……
那些画面如同利刃,一下又一下割着她的心。
情感和理智在心里不断地交战。
她几乎难以承受,握着匕首的手指在不住颤抖。
祝先生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悄然抓住旁边地上的碎瓷片。
“你必须要活着,不是只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些爱你的人。
你已经抛弃过他们一次了,不能再抛弃他们第二次。
听我的话,把刀放下,咱们有事好好商量……”
眼看花漫漫的神情变得恍惚,祝先生瞅准机会,猛地将碎瓷片挥出!
花漫漫的腹部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鲜血霎时间泉涌而出。
她疼得浑身一颤,险些握不住匕首。
祝先生抓住机会一把掀开她,转身爬起来,同时脱掉外衣,准备裹住脖子上骇人的伤口,然后喊人进来帮忙制住那个臭丫头。
然而他的衣服还只脱到一半,就被花漫漫从身后猛地撞倒。
他踉跄着扑倒在地上。
脑门磕在地板上,顿时就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花漫漫就已经压在他的背上,一手揪住他的头发用力往后拽,强迫他抬起头,另一只手握着匕首贴上他的脖颈。
之前留下的伤口还在。
她也不浪费,直接就着那个伤口继续往下切。
祝先生大喊:“不……”
这次花漫漫是用足了全部的力气,锋利的刀刃用力往下压,直接切断了颈骨,一路划开皮肉,将他的整个脑袋都给割了下来。
他的喊声随之戛然而止。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守在外面嵟羽林卫还是听到了。
房门再度被拍响,羽林卫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来。
“祝先生,刚才是您在喊人吗?”
花漫漫随手将祝先生的脑袋扔到地上。
人头在地上滚了个圈儿,撞到桌脚后停下,眼睛正好对着花漫漫所在的方向。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似乎至死都不敢相信她能真的杀了他。
花漫漫捂住腹部的伤口。
鲜血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涌,衣裳被染成刺目惊心的红色。
而她的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门外的羽林卫未能得到回应,逐渐变得焦躁不安,敲门的声音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急切。
“祝先生!您怎么不说话?您现在还好吗?”
花漫漫看着身首分离的祝先生,发现他的脖颈断口处还有黑色雾气在缓慢蠕动。
很显然,他还没有完全死透。
她不能给他重新活过来的机会。
花漫漫忍着剧痛,艰难地爬起来,将房门上了栓,然后抓起摆在矮柜上的油灯,又在附近找到了火折子。
她将灯油全部倒在祝先生的尸身上,再将其点燃。
火苗遇到灯油,刷的一下就蔓延开来。
转眼间,祝先生的尸身就被火焰给吞没了。
火苗在他身上不断地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