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细细算给他听:“再过四年三皇子都十八了,早该娶妻了。”
“那你想嫁谁?与你年纪相仿的没有几个。”穆宋书是个直肠子,他越说越离谱。
“莫不是相府的小公子?还是张家的那个?你不会想等到和亲吧。”
我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相府那个是个跛脚,张家那个是个武痴!有那么多公主为什么要我和亲?”
“是太子哥哥糊涂了。”绕了一圈,穆宋书又回到了正题:“那你为何不想当太子妃啊?”
“为什么我一定要当太子妃?”
我最终就拗不过他,我原原本本的告诉他我的想法:“太子哥哥是哥哥,还没有欧阳家飞雪哥哥生的俊俏。”
“整半天小清儿是嫌我丑了?”穆宋书总算明白了我的想法,气的直翻白眼,甩袖离去。
太子妃是谁都无关紧要,只要不是我。
虽然日日都与皇子们同处,可是我明白自己并不喜欢他们,起码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哥哥就是哥哥,况且我也并不稀罕太子妃的位置。
看着欧阳家姑娘当了太子哥哥的良娣,也并没有过得如何体面如何开心。
我身旁的侍女蜀香便问道。
“小郡主为何不答应太子殿下?殿下子也算人中龙凤了。”
我思索了片刻,将最后一块樱桃煎吃了下去后,才肯回答她:“大约是瞧不上吧。”
蜀香一时无言以对,也是整个蔑天城除了朝阳郡主还有谁能头朝天上瞧?
待久了便觉得宫中乏味的紧,嘉昭太后时常唤我去陪她,其实我不太乐意陪着,常常是下棋女红看戏,无聊的紧。
我更乐意上树掏鸟窝,下水摸鱼这些,可惜宫里嬷嬷看的紧,实在没办法一展身手。
又是匆匆两月过去,继上次我拒绝太子哥哥以后,他便赌气不给我带好吃的了,也不来瞧我。
穆清和倒是有来找我一同去如意馆画画,可是我嫌他嫌的紧,不愿意理会,免得长孙皇后又拿我开刀。
四月中旬,正是樱花盛开的时节。我的春困也渐渐好起来了。
那天我从国子监下课回宫,路上贪玩拉着蜀香去集市买了两块桂花糕,又尝了两串糖葫芦,回去时转眼瞧见玄武门处,一顶镶金带玉的暗纹轿子上下来一位少年。
少年看上去不过才及笄的模样,他身着华服,剑眉星目,一张小脸瞧着竟比姑娘家的还要嫩上许多,这是仙子下凡吗?
他身边围绕着的是皇帝身边的秦大公公,还有御林军都统。
他衣服背后那道国纹我认得,是靖昶国的。
我想那少年大概是皇帝舅舅的客人罢。
回宫后就听人说靖昶国送来了质子,是靖昶国九王爷的遗孤。
我即刻便明白了,他就是那个质子。
当质子多惨啊,我不紧想起张贵妃生的那位二皇子,不过两年便死了,那个少年也要重蹈覆辙吗?
又或者说,他甘心成为质子吗?不甘心又能怎样,他是遗孤啊。
靖昶国国君不是他的生生父亲,自然也就不管他的生死啊!
我一时竟觉得有些怜惜,毕竟是那样鲜活的生命,那样丰神俊朗的少年,也要过这种低声下气的日子。
次日,我从国子监逃课,从后院狗洞钻出,蜀香跟着我一块,可惜刚没走两步就被孙嬷嬷捉了回去,被罚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