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祖皇帝时一窝一窝的砍,也没能完全制止住,心存侥幸心理的官员,用各种方式来满足自己的贪欲。
因而,崔景荣知道,如果真有认真的宗室勋贵做了御史言官,不维护文官士大夫的名声,而直接揭露的话,肯定会有更多的文官,人头落地的。
他也不得不承认,当今皇帝为使吏治保持较高的纯洁度,为使朝廷一直欣欣向荣,是真的在想尽办法往文官头上加紧箍咒,而且是,加了一个又一个。
也因此,他现在也主动给这些文官提了个醒。
“可这样的旨令,的确有违祖宗成法,大冢宰,以下官愚见,部里当将此旨封驳回内阁才是。”
张忻苦笑着说道。
“胡说!太祖尚用驸马提督学政兼理地方事务,当今陛下不过依旧例行事,何来违背祖制?再说,宗室外戚中亦有不少可用之才,又非尽皆是不学无术者,若能为朝廷所用,自是天下幸事,吏部为何封驳?还不下去!”
崔景升大声斥责起张忻来。
“是!”
张忻连声答应着。
但一回到文选司,他就对自己文选司的几个员外郎、主事言道:“刚才大冢宰的意思,想必你们也听明白了,宗室外戚中能有几个品德贵重、才能卓越者,基本都是不学无术之徒,其清正廉洁怎与我们这些士大夫比?大家寒窗苦读到现在,抱定的就是为朝廷效命的一腔热血,哪像纨绔膏粱等只知贪财取利!所以,即便上面有了选官新政,我们也得遵照常例,就如同进士比举人先授官,举人又比庠生先授官一样,以后还是先选士子为官,士子不够,杂途来凑!”
“可若有宗室外戚肯出米(指金银)呢?”
一主事问道。
张忻道:“那就另当别论了!”
“明白!”
这主事回道。
……
“崔景荣这个老狐狸,话虽说的义正言辞,让人抓不到什么把柄,一口的官腔,但想必下面一些人精似的文官会依旧如以前一样,只荐举一些士大夫为官,虽说新政颁布了下去,但真要使宗室勋贵当中选一些有才者为朝廷出力,还得朕亲自简用才行,而且,如自己对八妹所言,宗室外戚想为自己争些权益,光靠自己这个皇帝也不够,他们自己也得多争取才行。”
朱由校从东厂这里吏部对选官新政的反应后,便如此腹诽了几句。
然后,朱由校继续问着魏忠贤:“冯铨等涉嫌在宫闱内安插细作、交结内宦的犯官,可已全部缉拿下狱?”
魏忠贤忙回道:“正要禀报皇爷,这些犯官里,只冯铨突然下落不明,奴婢猜测,他定然提前买通了守城旗校,逃窜了出去,东厂失职,请皇爷责罚!”
“罢了!难免有漏网之鱼,继续加大力度搜捕,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不至于,他冯铨还能跑去做别人的贰臣!”
朱由校摆了摆手,说道。
即位之初,他为打压东林党,重用了冯铨。
但朱由校知道冯铨也不是什么好人,在人品上也算不上好,而且也的确是有权力欲的人,不然历史上就不会做满清的大学士,而是应该殉节,最不济也是归隐才是。
他也就对冯铨犯事不感到意外。
“皇爷说的是!”
魏忠贤回道。
作为皇帝,朱由校需要操心的事务很多。
吏部文官可能敷衍新政以及冯铨逃走的事情,他先放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