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下次,便不要再叫我师父了。”后来的某一日,冯殃忽然间警告道。
殷承祉原本应该回一句那以后就叫阿央,来搪塞过去的,可是看着她的眼神,却知道不可能的,他也没想过能瞒她多久,只是希望……希望……“我只是想让你心疼我,心疼到再也舍不得离开我……”
“所以就拿自己的命……”
“我不会死的!”殷承祉截断了她的话,斩钉截铁地说,抓着她的手不放,“我避开了致命之处,不会丢了命!这样的伤很快就能好的!当年……当年你的血,我没有白喝……”他笑了起来,“这十六年,师父虽然一直睡着,却也还是一直在保护着我,我就不能保护你一次?”
冯殃只觉胸口堵的更慌了,“别笑了,碍眼!”
“好,不笑了。”殷承祉真的不笑了,抓着她的手低着头,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冯殃:“……”
她真还不如一直昏迷了!
“我的血不是万能的!有效期也不可能持续一辈子!你下次若是敢再……”
“不敢了!不敢了!”殷承祉用力摇着头,“再也不敢了!一次就够了!”他抬起头看着她,眼里泛滥的情感几乎能把人溺死,“我怎么舍得让你一次又一次地心疼?哪怕这个人是我也不成!”
冯殃真觉得她应该一直昏迷下去!“总之你给我记住了,我的血不可能一直保你命!”他这种情况她亦是第一次遇见,活成了个老不死也就对这么一个熊孩子豁出去了命,到底能维持多久她也无法知道,谁知道会不会忽然间就消失了?“你也别想再从我这……”
“不会!再也不会了!”殷承祉忽然戾气横生,一字一字地说道:“谁敢再让你流一滴血,我必将他千刀万剐!”
哪怕是他,也如此!
冯殃心一沉,抬手一拍他的脑袋,恼火道:“你以为你师父那般没用,被人算计了一次还不够?”
殷承祉被她这么一拍,戾气也消散大半了,眼眶湿润了起来,松开了她的手,却又抬起双手朝着她伸了过来。
冯殃该将人推开的,可最终还是没动。
殷承祉轻轻的,将她抱住了,“师父,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吗?不管我成了什么样子,不管我有多少痴心妄想,不管我有多么的大逆不道……你都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是不是?”
“阿承……”
“我不管!你既然当了我师父,便得管我一辈子!”殷承祉蛮横地说,“你得管一辈子的!”
“师父是得管徒弟一辈子,可殷承祉……”
“我也没想怎么样!”殷承祉没让她说下去,“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就好,师父还是师父,徒儿还是徒儿,然而徒儿每天都能见到师父,不,只要想见到就能见到,这就可以了!师父,这就可以了!徒儿也没真的痴心妄想到……呵呵,师父你看看,徒儿真的不贪心的!”
冯殃还能说什么?
他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她再有道理的理由都成了冠冕堂皇的了!
谁说这孩子没成长的?
可比当年狡诈多了!
“躺好,养你的伤吧!”冯殃出手将人推开,若不是他伤着其实应该直接将人丢出去的。
摔摔看看能不能把脑子给摔好了!
“师父……”
“闭嘴!”
燕王殿下闭嘴了,然后乖乖地养伤。
没多久,崔怀也将彻查的结果送来了。
“皇帝做的?”
殷承祉的脸骤然阴沉的比鬼还难看。
崔怀倒有些乐见其成,“刺客虽然伏诛,可无论从弓弩还是身后接应之人的供诉,都指向皇帝。”说完,看向旁边的冯殃,“应该是冲着冯姑娘来的。”
殷承祉的脸色更难看了。
当日他就知道是冲着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