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同时响起。
圆球要疯了,真的要疯了,“主人!主人!你偏心偏心偏心——”都偏心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啊!啊!啊!小球不管了不管了!”嚷完当即就窜出去了,再也不愿意留下来当人家师徒情深的检验球了!它要罢工!罢工!罢工!
殷承祉有些懵:“师父?”
“无事……”冯殃摆摆手,师父真的尽心尽力了,走吧走吧,“睡一觉便好……你去吧……”说完,便躺下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殷承祉见她真的只是醉了没有别的才真的定下心来,师父也会喝醉?原来师父也会喝醉的,尔后便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胡来!”
冯殃疼到了巴掌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死小孩到底脑子怎么长的?打自己好玩?
殷承祉见她眼睑动了动,赶紧屏气凝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扰到了睡梦中的人。
冯殃“睡容”安静了下来。
殷承祉没有走,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他就这样安静地守着,外间的美味佳肴已然冷了,美酒的清香在温暖的室内飘散。
满室的安静。
冯殃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傻孩子走,又深深叹了口气,不能说孩子养的很失败,但也算不上是成功,可这不成功还不能埋怨什么,孩子的优柔寡断和瞻前顾后,似乎都是因为她这师父,要不就直接摊开来说好了,孩子面皮薄,她这师父只好辛苦些,叶晨曦那丫头虽然脾气糟糕,但也不是没法子……
噼里啪啦……
外边忽然传来了鞭炮声。
辞旧迎新。
嘭!嘭!嘭!
精心安排的烟火也随之绽放,璀璨夺目的照耀着夜空,只是此时此刻这些喜庆的声响对于殷承祉来说却是极大的困扰。
太吵了。
吵醒了师父该怎么办?
他连忙伸出手,轻轻地覆在了冯殃的双耳上,试图隔绝外边的声响。
冯殃那摊开来说的念头还没来得及付之行动,便只好先按下了,这孩子脾气倔起来的时候那是谁也说不动的,哪怕她这个师父能说动了,也不过是听话罢了,到底不是心甘情愿的,他瞒着自己或许就是不愿意让她插手,想自己处理。
罢了。
罢了。
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殷承祉一直认真地捂着,似乎也起到了作用,他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睡容,并未因为外边的吵闹而有所不安稳,沉沉地睡着,脸庞似乎因为醉酒而呈现出了少许微红,在烛火的摇曳下万分柔和,他一直专注地凝视着,专注到了能够清晰地分辨出她脸上细小的变化,微动的双唇让他连忙将呼吸频率调至了最小,可亦是这一轻轻的颤动,让他不由自主地激灵了一下,呼吸都似乎要停滞了,他的双手始终坚定地捂着她的双耳,耳廓边沿微微贴着他的掌心,恍惚间他似乎能感觉到耳廓边沿上那细小的连眼睛都看不到到的绒毛轻轻地扫动着他的掌心,一扫便扫进了他的心里,激起了阵阵涟漪,将那死死封存在心底的大逆不道的痴心妄想翻滚了出来,他脑子轰鸣一声,然后不受控制地低下了头,仿佛灵魂被抽离了,所有的理智也随之丧失,颤抖地又决绝地轻轻地覆上了去,清冽的酒香随即透过唇瓣传入,让心底涌出来的痴心妄想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上顷刻间全数爆发了出来,而一息过后,却又顷刻寂灭。
冯殃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