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
书房的院落外,阿三亲自守着。
冯殃颔首,“你们也累了,便不用在这里守着了。”
“是。”阿三没有异议。
书房的门虚掩着,并未紧闭。
冯殃走了过去,只需要伸手一推便能将门给推开,按以往的习惯那应是立即推门进去的,只是手就要用力的时候,却停住了。
“主人?”圆球也有些疑惑,不进去了?难道主人终于听进了它的话,不继续惯着了?
冯殃将推门的动作改为了敲门。
想来想去这孩子之所以这样应当还是因为觉得丢人了而恼羞成怒,这般大的一个男孩儿被人用那种手段算计,的确是会羞愤不已的,没落下心理阴影便算是不错了。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来了。
殷承祉原本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有些昏暗的光线映照在眼瞳之内,交织出了一幕幕惊慌和不安,他浑身紧绷,嘴唇微张,好半晌之后才挤出了一个字,“谁?”
“我。”门外很快传来了回应。
殷承祉又倏然闭上了眼睛,很快很急,像是要隐藏什么,双拳紧扣着,呼吸变得沉重而绵长,虽然只是数息的时间,但至于他而言便像是熬过了漫长的时光,最终,仿佛灵魂抽离了般,平静的出奇,“师父,请稍等。”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水盆边上,就着盆里早已备好的水洗了把脸,凉了的清水洗去了脸上的风尘,也洗去了那不应该有的不安和惶恐。
半晌过后,门开了,燕王英俊挺拔的身躯伫立在了门前,笑的阳光灿烂,“师父。”
冯殃微微皱眉。
“徒儿拜见师父。”殷承祉敞开了大门,行了一个师徒大礼,“徒儿没事,让师父担心了。”
冯殃看了看他,颔首,“没事就好。”
然后,相对无言。
殷承祉还是笑着,和平日里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却又明显的不同,冯殃自然也看得出来,不过也没打算过分追问,这孩子分明是在掩饰,既然如此,便也就不问了,孩子长大了,总该有自己的想法,“回来了便好好歇息吧。”
“师父!”殷承祉见她要走,脱口而出,“这就要走了?”可说完了,脸也僵了,哪怕很快就恢复正常。
冯殃看了看他,“本来就是过来看看你,既然没事就好好休息吧。”
“我不累!”殷承祉又道,“徒儿很久没见师父了!”这语气听着便像是在撒娇,带着淡淡的委屈和依赖。
冯殃失笑,“都多大了?”
殷承祉笑的更灿烂,“多大了也都是师父的徒儿!”
“别学圆球的坏毛病。”冯殃失笑道,“该休息就是去休息,在军中忙活了大半年了好不累吗?有什么事等休息好了再说。”